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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木,一花一樹,都不曾屬於她。數十年來的血雨腥風,在手裡葬送的萬人性命,讓他成了這天下的王,卻也是他生生世世都無法還清的罪孽。
他迎風而立,冬日的寒風飛雪,盡數而來,似乎也在訴說著心裡的不滿。一滴,兩滴,冰冰涼涼的雪一落在臉上,變化成了灼熱的雪水,或許,這雪是在替他流下悔恨與無奈,轉身之後,他仍是那個冷漠無情,可以將心愛之人親手推入火海的顧離殤。
他大手一揚,黑色披風在空中翻滾著,他向身後的方向走去,向他唯一心愛的女人走去,儘管,她已睡了兩年。儘管,太醫也說,她會在床上躺一輩子,儘管,她或許不會在醒來。但,顧離殤就像是這滿天的雪,而她,則是天地間唯一可以融化他的人。
顧離殤一路疾步,見到的宮人紛紛行禮,到了長歌殿,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宮女木琴走了上來,:“陛下,現在可以開始用藥了嗎?”
“嗯,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嗎?最近天氣越發的冷,多在殿內新增火爐,內務府最近在為宮裡置辦衣裳。你也去給她鈴幾件。”
木琴已經算不清這是顧離殤第幾次問她什麼時候醒來,太醫已經說了。她現在就是一個活死人,醒過來的機率幾乎為零,但陛下偏偏不信,昭告天下,尋覓民間異士,各種偏方土法一一用盡,最近海還來了一個西域藥師,以蠱施法,每月十五,必須喝下受蠱之人的鮮血,否則會身體衰竭而死。
究竟是怎樣的情誼能讓一個帝王如此執著上心,後宮無一侍妃。木琴暗暗嘆氣,表面仍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
“馬上就要過年了呢。”顧離殤私自囈語,只是不知這句話是在對誰說。
他踏進了門內,腳步在不經意間輕了起來,彷彿真的是怕擾了床上之人的清夢。房內的溫度溫暖適宜,床上之人仍是紅潤的臉龐,均勻的氣息,身體還是暖和的。每一次來看她,總會一一檢查這些情況,怕她在某一天連招呼都不打,就悄悄地離開了。
是的,他怕,很怕。她是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溫暖,這個世界他唯一留戀的東西。兩年前,當探子告訴他月牙二皇子北熙墨府有異樣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當他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走了。
就算睡一輩子,那又何妨,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他,不會一看見他眼裡就是滿滿的仇恨,不會每次和他都要刀劍相向,生死相搏。她似乎忘了他們的以前,只記得他毀掉她家國的時候。
顧離殤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她以前睡覺的時候很不老實呢,她以前老是喜歡蘭若蘭若的叫自己呢。有多少個夜晚沒有睡過安穩覺了,每次一閉上眼,都是那天,她嗜血痛苦的臉龐,不斷的問自己:“蘭若,為什麼要毀掉我?”
顧離殤似乎還沉浸在悲傷裡,一旁的木琴無奈的搖了搖頭,順道:“陛下,已經準備好,可以開始了。”
“嗯。”顧離殤一直是一個冷淡性子,對旁人從不言語,除了關於她。
一碗黑黢黢的藥又端在了眼前,端藥的宮女早已黑透了臉,彷彿也是被這刺鼻的惡人氣息燻的不行,碗裡不斷有起伏晃動著水波,似是蠱蟲的身影,顧離殤眉心一皺,一口飲盡。蠱蟲順著喉嚨直達腹部,血液似乎在被一點點吸食,每一次喝藥的痛苦,猶如剝皮食骨,但,只要有她,這又算的上什麼。
顧離殤看了一眼床的人兒,目光也變得柔和。拿起明晃晃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顧離殤露出了一節手臂,上面清晰可見的幾十道刀痕,有的還未痊癒,猙獰的傷口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顧離殤眼睛也不眨的割了下去,呲,汩汩鮮血如細流一般落入碗底。
“慢著!”犀利的女聲未聞先到,隨後一雙紅錦雲秀鞋落地而入。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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