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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遠了,現在回到祖父的故事上來。聽父親說,賀龍有一次和祖父談話,示意他寫入黨(中國共產黨)申請書。祖父以他對自己的政治定位表示了積極的態度,他說&ldo;身雖不至,心甚嚮往之&rdo;。我問父親這件事是在什麼時間,父親回答說,是在&ldo;反右&rdo;運動之後,大約是1958年。祖父是1959年調北京工作的,賀龍在西南軍政委員會撤銷後就到了北京,以此推斷,這次談話很可能發生在祖父到北京開會期間。
第十六章 天安門看焰火
1959年10月1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10週年國慶,也是我到北京後過的第一個國慶節。國慶節晚上,天安門廣場放焰火慶祝。祖父帶著我們5個孫輩(哥哥、姐姐、我、兩個弟弟)登上天安門城樓觀看。我們到得比較早,上到城樓上時,來的人還不多。一會兒,走過一個人,很有興趣地看著我們這一群孩子,又撫摸著大弟弟的頭用四川話問祖父:&ldo;孫子?&rdo;他把&ldo;孫&rdo;不是念成&ldo;sun&rdo;而是念成&ldo;sen&rdo;,是標準的四川發音。&ldo;是,四個孫子,一個孫女。&rdo;祖父回答。我一看,是周總理。他很和藹,平易,身邊沒有隨從,沒有人簇擁。和祖父聊了一會兒後,他又去和其他人打招呼、聊天。又過了一會兒,參加晚會的人們接踵到達。我印象較深的是朱德總司令。那時,他的照片到處張貼的不少,很容易認出來。儘管熟悉他的長相,但他的氣質卻令我有些意外:看到他,不會想到是總司令,而是一位厚道、和氣的長者。他是四川人,講著和祖父略有差異的四川話。正當人們輕鬆閒聊之際,忽然自西向東人群一陣騷動,前呼後擁加燈光跟蹤中凸顯出兩個一紅一白人物:一位身材高大臉色特別紅,一位身材矮胖白麵白髮白西裝。前者是毛澤東主席,後者是蘇聯共產黨總書記赫魯雪夫。&ldo;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rdo;是我們從小就唱熟了的歌曲,我覺得毛主席出場的那場面、那燈光色調和這歌曲所唱簡直是渾然一體,似乎就是按照那首歌詞設計的。此後,每讀到描寫毛主席出場時候的專用語&ldo;神采奕奕、紅光滿面&rdo;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想到1959年10月1日晚上的那個情景。和周總理的平淡出場相比,我感覺毛的出場要正規得多,莊重得多。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近距離見到毛澤東。近距離見周總理,在以後的幾年中我倒是有過多次機會,但那和祖父沒有關係。1960年我加入少先隊以後,作為少先隊員的代表,我多次(大概有十幾二十次吧)參加國家領導人迎送外賓時的獻花活動。那時,我所在的史家衚衕小學是承擔這項活動的主要學校。在我的記憶裡,這樣的迎送外國領導人的活動,周總理通常是在場的。記得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是在中山公園的中山堂,歡迎朝鮮領導人金日成。此後,在北京火車站迎接過緬甸的奈溫將軍(那時他還沒有當緬甸總理),在機場迎接過柬埔寨的蘇發努馮親王……那時主要歡迎的是來自亞洲、非洲的領導人。這種活動,我上中學(1964年9月)以後就沒有再參加。從此,也沒有那麼近距離地再見到周總理。那次在天安門城樓上看見蘇聯領導人赫魯雪夫的時候,我除了覺得出場具有戲劇化特徵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感受。雖然從小就知道有個&ldo;蘇聯老大哥&rdo;,但那次確實沒有&ldo;老大哥&rdo;的感覺。此後不久,從祖父和父親的一次談話中我知道,中國和蘇聯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已經不是像往昔那樣親密了。這使我對赫魯雪夫的動靜關注起來。那時,父母和我們幾個孩子每天都會到祖父、祖母的房間去轉轉,聊聊天。祖父如果要和父親談他認為不適合我們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