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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ldo;燕少俠顧全大義，求仁得仁。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嶽姑娘也不必太難過&rdo;殺手當久了人就會變得少言寡語，現在的他完全不懂怎麼安慰女人，所以剛說了兩句就起了反作用。

嶽卓的眼淚如滾珠般悄然滑落：&ldo;是我連累了他如果不是我行事糙率去伏擊池月，大師兄也不會冒這樣的險對不對？&rdo;

&ldo;這是兩碼事。&rdo;溪春搖了搖頭，淡漠的眸子裡晦明不清，&ldo;他從進入鬼門的那天起就應該明白，臥底是條不歸路，沒有誰能全身而退。&rdo;

&ldo;那你呢？&rdo;嶽卓擦了擦淚，抬起眼望著站在陰影裡的男人，&ldo;溪大哥會跟我一起走嗎？&rdo;

對方一陣沉默，良久才道：&ldo;我明日會護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去完成我的任務。&rdo;

&ldo;可你明明不用&rdo;

&ldo;嶽卓！&rdo;溪春冷硬的打斷她，&ldo;明天會死很多人，包括武林盟的兄弟，包括燕不離，也包括我&rdo;他其實早就該死在那片火海里的，這苟且偷生的三年，已經是老天格外眷顧了。

嶽卓連連搖頭：&ldo;我不明白！大師兄說過，活著是比死更難的事，可是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你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走呢？&rdo;

&ldo;因為我已經沒地方可去了。&rdo;溪春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岔開話道，&ldo;這是化功散的解藥，你被封的穴道只能等出去後再想辦法了。&rdo;

&ldo;多謝溪春大哥。&rdo;嶽卓微垂著頭，低聲謝過。整個人像雕塑般蜷縮在昏暗裡一動不動，只能看到臉上有兩道晶瑩閃爍的水痕。

屋子裡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

&ldo;我不叫溪春。&rdo;對方打燃火石，在黑暗中亮起一點光明。那張猶如千年寒冰般不曾化開的冷硬麵孔，第一次在燭光的照耀下顯露出明亮溫和的一面。

嶽卓登時愣住，張著嘴問道：&ldo;那你叫什麼？&rdo;

&ldo;我姓唐&rdo;早已埋葬在內心深處的過往，就像沉寂在時光裡的廢墟，被秋天裡最冷的風一掃而過，塵埃散盡，滿目瘡痍。

許是閃耀的燭光太過刺目，殺手疲憊的閉上了眼，低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微小的顫抖：&ldo;我叫唐故里。&rdo;

嶽卓&ldo;咣當&rdo;一聲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唐門故里，雁盡龍絕。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當年的唐門少主，十八歲便打敗了親叔毒雁龍的少年天才？！

&ldo;唐、唐少主你你不是已經？&rdo;已經死在鬼門宗與唐家堡的那場驚世決戰裡了嗎？

&ldo;我本也以為會死在江莫愁的那把火中，卻還是被三叔從地道里挖了出來。&rdo;對方將她扶起來，慢悠悠道，彷彿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ldo;我被火烤得面目全非，讓煙燻得嗓音盡毀，可還是上天垂憐，僥倖留了條命。&rdo;

他摸了摸自己冰涼似水的臉，彷彿觸控在一道已經失去痛覺的老疤上：&ldo;這張人皮|面具是蘇玉壺親手所制，雖然天衣無fèng，但終究難有常人的表情。我靠它加入鬼門宗，一戴就是三年。&rdo;

千面狐妖蘇玉壺，有著一流的易容術、二流的武功、三流的人品單單靠一雙|飛針走線的巧手，將那些不願見天日的麵皮化腐朽為神奇，就此拯救了無數醜男陋女和逃債避難人群，飛快豎立起&ldo;江湖第一美容院&rdo;的旗幟。他們的口號是：換一張臉，換一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