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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柯昊家給了年少的餘邃許多慰藉,所以在知道柯昊還有叔叔堂弟時,餘邃本能地以為同本同宗,就算比不上柯昊家應該也差不了哪去。
事實卻並非如此。
時洛口重,吃碗餛飩要放不少作料,一碗餛飩快倒了半瓶醋,他一面繼續添醋一面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爸比起我伯父寒酸很多?」
餘邃沒說什麼。
時洛自己滿不在乎:「沒什麼不能說的,他確實沒什麼錢,就這麼一個人,你自己說,你要是我爺爺,你放心把重要職位給他?你放心把大筆錢交給他?」
餘邃笑而不語。
「也許給過他不少,但他太能敗家了,總是在我都覺得不行的事兒上投錢,賠大了就是我爺爺兜底,兜多了,我伯父伯母面上不說,心裡……」時洛自嘲一笑,「我都替他臉紅,偏偏他不覺得,還總是跟我爺爺要錢,我爺爺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太對不起我伯父,所以在五年前我爸賠了小半個公司後,再也不給他錢了。」
時洛飛速地吃了半碗餛燉,道:「不過他每月還是能領些紅利的,他只要老老實實地拿錢花錢當個閒人,也不會有什麼事,偏偏他不甘心,總想搞點什麼大新聞讓我爺爺承認他,重新把家業交給他,結果你能猜到的,我爺爺對他越來越失望,給他的紅利份額都減少了。」
餘邃眼中閃過什麼,他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時洛喝了一口湯,挑眉:「所以,我爸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我了,我爺爺雖然也不喜歡我,但我總歸是他孫子,成績還那麼好,他要多考量一下的,然後……我爺爺今年已經八十了,你明白了吧?」
餘邃默默地看著時洛:「所以你退學了?」
「對。」時洛漠然,「我不可能幫我爸爭遺囑份額,就算將來真的能拿到什麼他也不可能給我,更別提我本來也不想要。」
時洛捧著大大的餛飩碗挑眉:「所以還是早早破罐破摔的好,讓我爺爺把我們父子一塊兒放棄了,一分錢都不留給我們那就最好了,我已經能養活自己了,他……」
「他也餓不死,只是要過著在我伯母的白眼下靠著我伯父的救濟過下半生憋憋屈屈的日子。」
時洛暢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爽得拍大腿:「真能這樣的話,那我得多開心!」
餘邃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含笑看著時洛。
若是別人,這會兒必然要或急切或苦口婆心地勸時洛不要因為一時痛快耽誤自己,前程是自己的,不能為了報復,傷害自己耽誤自己,更何況那是自己親爸爸,父子之間哪有什麼血海深仇呢?
可時洛面前的是餘邃。
餘邃當時道:「你的選擇,你的自由。」
前途是自己的,爸爸是自己的,自小受的傷痛和折磨也是自己的。
餘邃不想幹涉什麼,沒和時洛同吃過一樣的苦,餘邃就不想替時洛原諒什麼。
不過餘邃也確實不喜歡時洛自殺式的報復和攻擊,他當時警告了時洛,類似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餘邃剛替自己在親爹面前長了面子,時洛對餘邃言聽計從,忙點頭,答應得好好的。
之前答應得好好的,轉眼兩年,時洛又瘋狂地以白給自己一賽季簽約費的代價,送了餘邃十杯檸檬茶。
時洛骨子裡就是這樣的人。
時洛這會兒也不後悔,唯一的遺憾就是這次的事做得不夠漂亮,亦無當年的痛快又繾綣。
時隔兩年,重新坐在這家裝修過的早餐店裡看著同樣一大碗的餛飩,時洛輕輕抽了抽鼻子想,不是自己兩年不到變弱雞了,也不是自己腦子變木安排得不周全了,只是當年的助攻,現在站到自己對立面去了。
那年那天,柯春傑前腳出了訓練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