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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琴:「公主小心,外頭已經下雪了。」
趙靈微緩了緩,道:「無妨,我出來看看。」
說罷,她披上披風,走到了車廂外,只見仇懷光正向著她這裡策馬而來。
仇懷光:「公主,在前方的小亭中奏樂的,乃是承安公主及駙馬。他們在四更天時便已出了府,特意在此等候,正是來送別殿下的。」
趙靈微怔了怔,並一下就紅了眼。
原來,她的奶奶讓她在經過此處小亭時要注意的,便是她的姑姑。
原來,承安公主早在她去往公主府之前,便已出發前往此處,冒著風雪,在神都城外三十里的地方等著她。
仇懷光又道:「承安公主說,讓殿下不必特意前去與之話別。如此,便徒增了離別傷愁。她只願殿下能聽著這樂聲漸行漸遠。喬木何許兮,山高水長。」
「好。」
風雪越來越大,這神都的郊外也已很冷很冷了。
可說出了那個「好」字的趙靈微卻覺得自己的氣息已然滾燙。
「就聽姑姑的。」
趙靈微的聲音已然帶上了掩不去的哽咽。自她出了丹鳳門後便一直在她的心頭捲起厚厚雲層的情緒也就在此刻徹底失控,化作瓢潑大雨,讓她的眼淚湧得根本停不下來。
眼前身著華服正在哭泣的女孩此刻終於讓身為千鶻衛將軍的仇懷光感受到,這就是一個還只有十七歲的,即將離開故鄉,遠嫁去敵國的小姑娘。
仇懷光的心下柔軟起來,並不由地讓馬兒靠得離馬車更近一些,並就跟著馬車一路緩緩向前去。
仇懷光:「殿下,卑職可讓馬車走得離小亭更近一些。如此,殿下便能看到亭中的承安公主與其駙馬了。」
「好。」趙靈微低頭抹了抹眼睛,說道:「那就近一些,也慢一些吧。」
和親使團的隊伍並未停下,卻是走得慢了許多。
隊伍中那有著許多金飾的馬車在數人的護衛下,離開了隊伍正中的位置,幾乎是貼著那座孤零零的小亭走著。
從車廂裡探出身來的趙靈微看向坐在亭子裡為她彈著琵琶的姑姑,以及相伴其身邊的姑父,心下無限悵然。
但她的姑姑卻是帶著笑意在為她彈奏這一曲。
若此去經年,何苦要眼含淚水,讓離人只記得淚眼?
在與承安公主視線相碰時,趙靈微似乎讀懂了她的意思,因而也破涕為笑,想要讓對方記得自己帶笑的樣子。
待到風雪停息時,白鶻便從金色的馬車中飛出。
當它帶著主人的畫像與書信振翅高飛,它會看到地上那綿長的隊伍。
走在最前頭的,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騎著馬的羽林軍。
風雪在他們的帽子與艷麗大氅上留下一層白色。
而後便是步行跟在後面的盾兵與弓兵。
在重重保護之下慢慢前行的,則是一架在漸起的風雪中顯得更為金光璀璨的馬車。
這支隊伍中不僅有衛隊,有足以他們使用三個半月的糧草,還有各類蔬果與農作物的種子,以及將與和親公主一起留在那裡的工匠們。
白鶻越飛越高,於是這些比它要大了許多的人與車馬便在它的眼中越來越小,直至成為一條會動的粗線。
一日後,
魏國王城。
白鶻飛抵王城內的太子宮,並直直地飛向正坐在廊下欣賞著雪景的魏國太子。
拓跋子楚顯然已經能僅是透過耳朵來辨明這是白將軍飛近的聲音。
因而背對著這隻聰明白鶻的拓跋子楚便頭也不回地伸出手臂,讓白將軍直接停在了他的手肘上。
今日的拓跋子楚恰好也穿了白色的衣服,黑色的鬼面具被他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