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第1/2 頁)
直到真的到了這裡,他才有些明白每一天都面對那樣巨大而恐怖的妖魔,每一天都參與剛剛那樣生死一線的戰鬥,是怎樣艱難而辛苦的生活。
從前,鐵柱峰的師父喜歡安排他們去山下的沖虛觀裡值值班,看看麵館。年輕的他們總覺得這樣的任務過於無聊。此刻他反倒懷念起麵館中的舒適飄香的氣味來了。
岑千山翻手取一支長蕭,眸波微不可查地向某個方向動了動,舉蕭就唇。
寸寸微雲,絲絲殘照,從,如清泉冷透,似坐雪懷冰。
蕭音嗚咽,清而遠去,濃又撩人。似有人纏思剝盡,婉轉心傷。獨立在那寒庭,無名滅難消。
又似有人芙蓉帳暖,桃花酒醉。情中柔情似水,雪裡驚心,多少春情負。
不曾動過深情者,奏不出此調。非意重彌堅者,吹不成此曲。
吵鬧的營地漸漸安靜下來,聽曲的人都免不了因曲動容,同嘗一杯苦酒,共理一份情愁。
幾個女孩子圍坐在爐火邊,丁蘭蘭伸手抹了一下眼角,
「唉,我怎麼都給聽哭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曲子聽起來太讓人心酸了。」
穆雪一點點撥著爐火,沉默無言。
「以前,看他們那些話本,倒也覺得沒什麼,總覺得是個故事,還挺有趣的。」另一個女孩示意了一下蕭聲傳來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如今看到真人,突然就覺得特別悲慘,你們想想,一百多年啊,獨守在空蕩蕩的廢墟里,是怎麼熬得過來。」
「誒,我真的很好奇穆大家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你們看那位吧,有才有貌,什麼都拿得出手。為什麼當年穆大家就看不上他呢?要有一個這樣的郎君對我下功夫,我只怕是擋不住。」
「換了我也擋不住,問題是去哪裡再找一個多情山?」
「我聽說當年穆大家是嘗過滋味了,才把人丟開不管。」
「那怎麼連個名分都不給,還以師徒相稱,這也未免太渣了吧?」
女孩們的話題逐漸偏離到了奇怪的方向。
一曲終了,餘音悠悠。
岑千山垂下眼睫,摩挲手中洞簫,他的眼底是冰雪紛飛的世界。
雪舞空中,喜愛自由自在,不願為自己停留。什麼時候才能接她在手心,等來雪化之時。
小千機一溜煙從女孩們那邊溜過來,沖他比了個成功的手勢。
那沉沉的眼眸就有了細碎的光。
「您做得很棒,我都聽到了,那些女郎們聽了曲子都感動得不行。穆大家肯定也心動了。」千機飛快地翻出一本小冊子,小手指掰起來,「都按著上面的做一定沒錯的,第一步,給她送花,第二步,在她面前展現才藝。」
岑千山問道:「第三呢?」
「第三步就該是脫衣服……唔唔唔。」
主人你自己又要問又不讓我說出來是幾個意思嘛?
第59章
岑千山把千機抓在自己膝蓋上, 給它的關節塗上新的機油,用靈力清理它身體縫隙裡的細沙,舒服得它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響。
「你在保養傀儡呀?」穆雪在他們的身邊蹲了下來。
岑千山的手指微微頓了頓, 「嗯, 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需要仔細保養。」
穆雪伸手在小傀儡光溜溜的腦殼上摸了摸, 千機翻了翻鐵皮小眼睛, 發出高興的哼哼聲。
千機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穆雪心裡高興得想,還以為千機陪著自己魂飛魄散了。看來是小山把他撿回去了, 還修理得這麼好。
穆雪的目光落在那支洞簫上,有些好奇,「你的蕭吹得真好,想不到你會這個。」
「本來是不會的。」岑千山埋頭忙碌, 隨口回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