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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很久還是打給你……可能會打擾到你吧。」

她語氣極其小心翼翼，南笳覺得不忍，笑了笑說：「沒打擾，反正也是在跟朋友聊天——有什麼事嗎，浠浠？」

「沒事……你知道我用不了微信，不然發條訊息就好了。打電話還是有點太鄭重了。」

南笳說：「真的沒關係。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沒什麼變化。笳笳你呢？」

「在休息，也還好。」

那邊好像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笑說：「應該是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了吧。我覺得……還是正式地跟你說一聲比較好，我喜歡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終的。」

南笳說：「……嗯。都可以的。」

又一陣沉默之後，周浠說：「那拜拜啦。節日快樂。」

「節日快樂。」

「笳笳你掛電話吧。」

結束通話電話，南笳雙臂撐在欄杆上，仰頭去看，灰藍色天空，微冷的一彎霜月。

她緩緩地撥出一口氣。

——

擴音的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周浠捏著手機，好半晌沒有動靜。

坐在她對面的人，比她更沉默。

有一個瞬間，周浠幾乎以為他已經不存在了。

她忍下了自他指間傳來的煙味，因為她能覺察到周濂月情緒很消沉。

周浠開口：「蠻好的，這樣，我們兄妹就一起孤家寡人地過一輩子好了。反正一切也不會更糟了……」

去年的這時候，南笳在，蘇星予也在，有微微烤焦的火雞，藍莓布丁和《康橋晨霧》。還有笑聲。

周濂月抬眼，「浠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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