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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過後,眾人已是鬥出鮮卑營門,身處營前林中空地之中。
飛鳥俱被打鬥聲,兵刃聲恫嚇,撲騰翅膀,齊齊飛入了密林之中。
李彥足尖一點,躍步而上,將拓拔檀甩在了身後,口中一聲鳴哨,一匹黑馬已急急奔至身前,他翻身上馬,便伸手欲拉馬嘯嘯上馬。
馬嘯嘯見狀,連忙幾招擺脫身旁四個鮮卑軍士的纏鬥,腳步快速朝李彥躍去。
中間隔著不過短短十步之遙。
馬嘯嘯往前躍步的霎那,卻覺身後忽然風起,抬眼只見馬上李彥的眼睛驀然睜大,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馬嘯嘯不明所以,卻聽抽氣聲四起,彷彿周圍空氣都凝固了。
她有一種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大禍臨頭的預感。
喘息之間,背後卻又是一陣風起,一瞬間她的鼻間彷彿是聞到了昔日熟悉的崑崙山下松樹與柏樹的味道,然後她便聽見一種猶為可怖的聲音,一種劍入骨肉的聲音,“呲”一聲響,殘酷地穿過皮與肉的聲音。
她聽得頭皮發麻,回頭的時候,心中山崩地裂,霎那之間,周遭整個世界似乎盡數坍塌,在她耳邊轟隆作響,人的叫喊和馬的嘶叫全變成了她耳中嗡嗡迴響。
她眼睜睜地看著不知何處而來的拓拔槐,將手中長劍穿過墨子昂腹中,再一劍凌厲而出,血色浸染,他的眉目卻只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和僵硬,恍惚之間好像是對她笑了笑。
整個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在馬嘯嘯眼中,卻是慢得不可思議。
她膝蓋驀地一軟,人便跪了下去,手中正好接住,同時跪地的墨子昂。
他的重量落在肩上,彷彿還帶著昔日崑崙山下熟悉的松樹與柏樹的味道。
馬嘯嘯的眼淚奪眶而出,喉頭一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哭得全身發顫,上氣不接下氣,肩上的墨子昂手一動,撫上了她的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她的背心。
一時間,馬嘯嘯哭得更是悽慘,仿若長水決堤,大河漫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墨子昂,你千萬別死。你要不死,就算是有什麼盈盈草,我也絕對不回去了。你可千萬別死。”
肖陸是眾人中間最先回過神來的那一個,立時幾劍逼退拓拔槐,段子敬身形一閃,再一劍穿過拓拔槐胸膛,血濺三尺。
綠荷適才反映過來,匆匆跑來拉馬嘯嘯。
可馬嘯嘯手裡抱著墨子昂,說什麼也不肯撒手,綠荷不禁大罵道:“馬嘯嘯,你再不撒手,我們回不了武城,墨子昂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嚇得馬嘯嘯趕忙鬆開了手,段子敬才扶著墨子昂上了馬。
眾人一路擺脫追擊,疾馳回武城。
武城府尹聞言連忙又去尋了武城中最為德高望重,有長長白鬍子的大夫。
那大夫替墨子昂包紮了傷口,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脈搏,半晌,捻著鬍鬚卻是搖了搖頭,氣得馬嘯嘯登時摔了一個碩大的花瓶,把人攆了出去,口中大罵道:“庸醫,庸醫!”
武城府尹也被嚇得一溜煙地跑了。
床上的墨子昂已是陷入了昏睡,面白如紙,一動不動。
馬嘯嘯坐在地上,雙手趴在床上,頭枕在一隻胳膊上,瞬也不瞬地看著墨子昂,也是一動不動。
待到月明星稀之時,門扉“砰”一聲響,只見綠荷火急火燎地奔了進來,頭上原本插著的翠綠荷葉玉簪也給跑得歪掉了,口中直呼道:“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不待喘勻了氣,便遞給馬嘯嘯一個小葫蘆瓷瓶,又道:“這是我來武城之前,去求醫仙給的藥,墨公子許是用得著。”
馬嘯嘯一瞬間像是活了過來,頭從胳膊上抬起起來,回身接過藥,立馬倒了幾顆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