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軟?(第1/2 頁)
已經是四月初了,杭州城天氣漸暖,路上行人漸多,城內氣氛也漸漸趨向緩和。
雖然大部分人仍然抱怨今年收成銳減,但至少從目前來看,這任浙江巡撫不會像上一任那樣鬧得不可開交。
當然了,和連下人臉上都掛著笑意的巡撫衙門不同,其他杭州城內的幾個衙門都有點人心浮動,原因也很簡單,大家現在都或多或少知道了,王忬從張四維家裡撈了一大筆。
但實際上,巡撫衙門中的僕役下人心情很好,而王忬本人一直悶悶不樂,他很難確定自己能不能順利脫身,更不能確定這段關鍵時期明軍會不會吃幾個敗仗……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不過今天,王忬心情很好,甚至設宴和幾個心腹幕僚品嚐去年從山東帶來的名酒秋露白。
“色純味洌,真是好酒,就是容易醉人。”梁師爺嘖嘖讚道。
幸時忍不住嘲諷道:“醉人的未必是酒吧。”
小氣又好色的梁師爺兩頰緋紅,向來古板的王忬都面露笑意,他也知道這位徽州幕僚剛剛花了重金買了匹揚州瘦馬,據說這幾晚夜夜春宵。
拿梁師爺開了幾句玩笑後,幸時才說起正事,“連戰連勝,東翁,應該問題不大,劉先生有信回來嗎?”
王忬微微點頭,劉涵在京中已經順利勾搭上了嚴府,來信中提起那位獨眼龍非常滿意那批禮物,再加上最近俞大猷和盧鏜連勝兩場,自己逃離火山口的希望大增。
三月中旬俞大猷、盧鏜率軍北上,前者率海軍出海,這一招大出倭寇預料,明軍在海上連續擊敗兩夥倭寇,焚燬船隻十餘艘,之後俞大猷迅登6松江,又在川沙勝了一場。
盧鏜由嘉興府北上,雖然在海鹽、海寧兩次遇伏,但前幾日也在其老家桐廬擊敗了林碧川率領的數百倭寇。
王忬手持酒杯眯著眼盯著廳外的花木,如果不是那位松江秀才的提議,自己很可能只能在浙江四處救火,結局十有八九是浙江的火撲不滅,而松江、蘇州燃起的戰火還將自己捲進去。
長子王世貞也曾來信提到過,朝中多有人對王忬果斷調兵北上頗為讚許,兵部尚書聶豹更是對此舉大為讚賞。
微微嘆了口氣,王忬轉頭看向幸時,“杭州府、按察使司那邊怎麼說?”
“張四維金宏案?”幸時呲溜飲了一杯才說:“不公開審理,不過他們會派人旁聽……八成是想喝點湯。”
“要開始了?”梁師爺突然插嘴道:“徽州老家有同行過來,也想旁聽……”
“同行?”幸時詫異的回頭,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是徽州通判錢錚的人?”
從三月上旬到現在一個月了,徽州距離杭州又不遠,有水路相通,錢錚已經得知訊息,自然要派人過來站臺。
王忬點點頭應下,輕聲問:“昨天你提過,錢家子前幾日去獄中見過金宏?”
“恩,隨行的還有個孩子。”幸時語氣輕鬆起來,“應該就是金家幼子。”
王忬緊皺的眉頭登時鬆開,在幾個來回後,他早已不將錢淵當做普通少年郎,而視為心機深沉頗有手段的同齡人,而他對其最大的介懷就在於那個失蹤的金家幼子。
那個孩子是生是死無關緊要,但這能體現出錢淵為人品行的底線。
如果錢淵真的要滅人滿門,即使金家罪有應得咎由自取,那也壞了規矩。
緩緩飲下杯中酒,王忬揮揮手,“就明日吧。”
……
應星糖鋪的匾額還高高在上,但裡面已經空蕩蕩的了,馬管事左顧右盼後不知所措,一個月前自己去徽州報信還好好的呢,現在卻空了?
試著往裡面走了幾步,推開內門探頭看了幾眼,馬管事才回頭招呼,“顧先生,先歇一歇吧,我去裡面看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