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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可孤連連點頭，眼中一派嚮往的詠道&ldo;……平沙軟草天鵝肥，胡兒千騎曉打圍。旗低昂圍漸急，驚作羊角凌空飛。海東健鶻健如許，上風生看一舉。萬裡追奔未可知，劃見紛紛落毛羽。……&rdo;一邊吟哦一邊屈著手指在床簀上敲擊節拍，越來越興奮，竟站起身，拉過韓煒說：&ldo;所幸今天事少，陪我出去走走。&rdo;

真難得父親有這樣的閒情逸緻，韓煒驚喜的答應，趕忙要出去招呼蕭驢子，韓可孤擺手攔下：&ldo;不必，就咱爺倆在附近走走。&rdo;

父子倆一前一後說些閒話兒從府後小門溜達出去，韓煒聽見父親還在輕聲玩味著方才那首詩&ldo;一一平章俊味天下無，年年海上驅群胡。一鵝先得金百兩，天使走送賢王廬一一&rdo;語速緩慢。不禁心熱接茬&ldo;天鵝之飛鐵為翼，射生小兒空看得。腹中驚怪有新姜，元是江南經宿食。&rdo;把韓可孤從品味中喊過魂兒來，回頭笑道：&ldo;盼著有一天海晏河清，便乞求皇上準我告老還鄉，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廝守一一哦，對了，那次劉升去家渾混，沒有壞了我那幾架子的藏書吧？&rdo;

&ldo;他就是把家門口的臥牛石頭撬起來抬走，也不會要一本書的。&rdo;韓煒撇嘴。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韓可孤欣慰的拍拍手。&ldo;你母親還常常清洗那塊臥牛石嗎？&rdo;

&ldo;隔三差五就要清洗一回呢。&rdo;一提起這個頭兒，把韓煒的好奇心勾了出來：&ldo;聽家裡老輩兒說，這是塊天外飛石，是您出生才有的。&rdo;

韓可孤暢聲直笑，哈哈的拍著兒子的肩膀說：&ldo;還聽說為父是大青牛投胎，是吧！&rdo;韓煒被笑得不好意思，心裡卻甜滋滋的，父親不是凡人呢！

&ldo;不過，那塊大石頭可是夏天夜晚乘涼的好地方，&rdo;韓可孤輕輕噓出口氣&ldo;坐在上面，月光下蕎麥花近在眼前，白亮亮的煞是好看。&rdo;

&ldo;還能治病哩！&rdo;韓煒接過話來說：&ldo;不知道哪來的偏方，村尾宋大娘在上面坐了一個伏天，把老寒腿就治好了，常常唸叨是借了您的福分呢！&rdo;

&ldo;呵呵，還有這個功能呀？&rdo;韓可孤興致高昂，爺倆就這樣慢慢走著，一路絮叨，眼前就是柳河了，垂柳依依，參錯夾岸，綠油油的幽深靜謐，韓可孤停下腳步從地上撿起一小塊卵石向河當心拋去，一溜的水花濺起來，此起彼伏。韓可孤看著漸漸沒入水中的石頭說：&ldo;河流是最具有博大胸懷的，他包容我們，引導我們，見證著世間發生的一切。河可以說是人的載體，只要有河流的地方就有人的生存繁衍，溝透過去承載未來，所以，煒兒啊，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大到國家，小到個人，生命都只會有一次。同樣的落在水裡都會產生一絲漣漪，但一粒石子落下去會長存下去，而一片樹葉卻會隨波逐流最終腐朽掉一一&rdo;

父親很久沒有發感慨了，韓煒跟在後面牢記著教誨，爺倆個正在津津有味之時，遠遠聽見有人叫喊，見是蕭驢子轉眼到了面前，稟報說有快馬傳來塘報，有軍情需要當面回稟。

關乎正事，韓可孤從不含糊，他拔腳就往回走。韓煒並同蕭驢子尾隨，韓煒小聲埋怨說：&ldo;你總是讓我陪他散心，今天終於得了空兒，才聊一會兒，你又忙著過來催回去。&rdo;

蕭驢子拉長一張苦瓜臉，咕噥道：&ldo;你當我想呀，可有事不稟，你爹還不得把我這層皮扒了！&rdo;

&ldo;小聲點兒！&rdo;韓煒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