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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夢忍不住笑出聲。
虞夏青的手落在她臉上,有些涼。她緊緊握著,想要將那大大的手焐熱。雁渡關外,比這還要寒冷許多,虞夏青穿著鎧甲,應該更冷。
她不敢問雁渡關外的事。怕他不說,也怕自己聽了傷心。便問起別的孩童。心想單是一個楓弱紅,應鬧不出太大的麻煩。
果然還有一個麻煩的,嶽弒月。
嶽弒月的娘嶽小樓,女將軍,位高權重,招惹不得。
嶽弒月成日拿著小刀,切蚯蚓,宰螞蟥,思考蜘蛛斷三條腿的蜘蛛能不會活下去。事情鬧大,前幾日竟還來了幾個佛門中人圍著青園念經,說嶽弒月年紀小,殺孽卻重,鬧著要將他帶去佛門清淨之地修身養性、吃齋唸佛,摒除惡念。
「你表妹她不管?」
「表妹也是家中寵著長大的,在家中時誰敢招惹她?她脾性不錯,可再好也受不得一群小童嘰嘰喳喳,吵鬧不休。上回楓弱紅還問她可知『茴』字有幾種寫法。」
認真聽著,小夢忽然有了精神,原來她不是一無是處!總有些事碰巧適合她做。她能做得很好。心中忽有了想法,她有心將那幾個孩子弄過來。只是這件事只能她去做,虞夏青忙,她不忍叨擾他太多。
她也欲向那位李夫人證明,不是出身低微就一定無能、下賤。
幫著藍媚剝雞蛋,虞夏青未曾留意到小夢的緊握的小拳。
笑言小童才是世上最隨心所欲之人,喜怒哀樂盡數現於面上。不作假,不偽善,時常說伶俐之語氣得人火冒三丈。
「小孩子才不是呢。」
「先前是誰說在本將軍心中夢夫子不是人?」
小夢語結。
本以為還可說說笑笑,親兵卻到了,將士們已列隊。
虞夏青帶上頭盔,披上暗黑色披風。
青園外,黑色的駿馬蹄子上裹上了稻草,馬鞍下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西域絨毯。
大雪時出雁渡,人累,馬也累。
「這麼冷,還會有敵軍?」
「燕國人一般不會在此種時候擾亂邊界,但盍噠卻不一定。」
羅一三說過,盍噠是雁渡關外的遊牧民。
虞夏青上馬,拉好風帽。笑道:「天寒地凍,受困於雪災、狼災,若牲畜再沒有了足夠的草料,盍噠便可能南遷。古往今來,遊牧民南下許多都是為了與中原爭一方水土。我帥軍出雁渡不一定要打,卻怎麼都得威懾那群人一番。」
他走得決絕,乾淨利落。
小夢只能目送他離開。
她知道自己攔不住。
只雙手合十,求天地保佑,若有那苦、那罪,都交予她受好了。
她從小吃苦,不怕。
「將軍也從小吃苦呢。他也不怕。」羅一三忽然冒出頭來。他聽見小夢的低語。
面頰微紅,小夢欲同他算算「監察」一事的帳。卻被羅一三一把抱住,他抱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她的兩條手臂細得像兩條木棒。
留意到堆在地上的行李,小夢大致明白這羅一三八成是被嶽小樓趕出了門,青園中他原本的房間也被藍家姐弟佔據。一時無了去處,這才嚎哭不已。
羅一三讓小夢想到自己。
她不也連將軍府的門都摸不著?
一時竟有兔死狐悲之痛,便也不忍一把將骨瘦如柴的羅一三推開。
果真,羅一三大哭道自己被趕出門,成了話本中的棄婦。
「嶽將軍看上了別人?」
「不,是嶽弒月爹爹來了,那男人與別的女人成了親,始終生不出兒子來。便想將嶽弒月帶回,過繼給家中大娘子。」
聽起來似乎很麻煩。
第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