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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眼前,這位準備將上了浮橋後,俯下身來,小心前行,中間殺了幾個落水後狼狽攀上、有氣無力的金軍士卒,遇到漢軍無論金宋哪方卻都不理會。就這樣,潛行了不過百餘步距離,大約前方不遠處便有弓矢聲不斷之處,這張永珍才忽然停下,然後奮力一躍,便躍上了一艘並無人控制的小船。
身後鼓起勇氣跟來的幾名士卒不由大喜,便負著剛剛一路割來的些許首級紛紛跟上。
「俺就知道張七哥是個有本事的!」有人上得船來,便趕緊去尋船槳,準備划船歸南岸而去。「那些爬上來的女真人個個如死豬一般難以動彈,幾乎是白白割來的真韃子首級,此番平白得了許多功勞,其他人可沒這種斬首!」
「你懂個屁!」張永珍聞言轉過身來,依舊額頭青筋跳動不止,卻是就在小船上扒了對方頭盔,然後只是奮力一推,便將對方整個推入河中。「自己游回去吧!俺今日可不是為首級來的?」
河下那人且不提,紛亂之中,小船上的數人卻是注意到了船上的物什——內建了油料與硫磺的柴草捆,還有被棄置的火摺子!
很顯然,這第一波試圖火攻而失敗的遺棄的一艘船!
眾人見得此物,如何還不懂張七郎的心思,個個面色發白,而張永珍也不含糊,直接提刀相對:「你們既然之前跟俺過來了,現在如何又怕?想走的現在跳走,不想走的幫俺划船靠過去便是!」
幾名隴右士卒面面相覷,卻又紛紛咬牙應下,因為正如張永珍所言,之前跟上來了,此時再回去又算是怎麼一回事?便是那個被扔下河的人也重新爬了上來,卻又不知道從哪裡撈上來一塊盾牌,說是要為張七哥舉盾!
且說,張永珍的這艘火船既然劃動,金軍又猝不及防,卻是被他偷偷劃到跟前一擊成功,僅僅是投擲了兩捆裹了硫磺和油料的柴草捆,就直接點燃了最外側的一艘大船!火勢一起,東南風微燻不停,金軍又剛剛奪船,也不懂得如何滅火,竟然是眼看著這艘大船上的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只能棄船而走!
非只如此,大船本就糾纏浮橋與其餘小船,火舌一捲便舔到許多其餘地方,一時居然成了氣候!
總而言之,火勢一起,岸上岸下,一時皆驚!
八公山北巒處,趙玖等人愕然觀望,面露期待,而河北的金兀朮也當機立斷,號令即刻切割浮橋,並讓得手的小船立即離開那處亂戰場!
然而,戰場原本就很混亂,此時更是被濃煙遮蔽,金人軍士也不是那麼擅長划船的,一時卻是更加混亂不堪……實際上,此時金軍駕船,恰如剛剛宋軍潰退之態,相互糾纏,反而難得解脫。
另一面,張永珍張七郎,此行根本是抱著敢死之志氣過來的,得手一個之後,根本不停,非但沒有回身河南之意,反而催促身後兄弟繞過這艘火船,轉向戰場核心位置,直奔剩下兩艘大船而去。
而可能是金軍自己也在混亂之中,所以,在死了兩三個划船軍士之後,還真讓他闖入了三艘大船一條浮橋圍成的戰場腹心之地了。
可一旦如此,張七郎環顧左右,卻又發現左右俱是小船,而且無論是試圖躲避火勢的金軍還是本就想闖出去的宋軍,個個如無頭蒼蠅一般,阻他去路!
沒奈何下,張永珍只能下令且戰且前,並沿途放火去燒那些阻攔的金軍小船,遇到金軍船隻擦邊撞上的,他還親自持白刃而戰,且連戰連勝,勢不可擋……但如此舉止,也只會徹底暴露他的存在,小船上亂糟糟的金軍還好,他們相互遮蔽阻礙,又無人統一指揮。但其中一艘挨著浮橋的大船上卻是女真猛安蒲盧渾親自奪來,然後居高臨下以作指揮之處的,而蒲盧渾既然望見此處動靜,曉得失火來源,如何不怒?
此人當即下令,要周邊能活動的小船主動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