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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反而笑了，道：&ot;幸好你還沒有被他們吃下去。&ot;她笑的時候絕不像是輛汽車。

事實上，她全身上下唯一像汽車的地方，就是她的一雙眼睛。

她的眼睛有時真亮得像是汽車前的兩盞燈。

&ot;你是金二爺的朋友？&ot;她忽然又問。

&ot;不是。&ot;

&ot;是他的什麼人？&ot;

&ot;是他的保鏢。&ot;

&ot;保鏢，

&ot;保鏢的意思就是打手，就是專門替他去打架的人。&ot;黑豹的眼睛，彷彿露出種很悲傷的表情：&ot;一個人為了要吃飯，什麼事都得做的。&ot;波波忽然跳起來，用力拍他的肩，大聲道：&ot;做保鏢也好，做打手也好，都沒關係，反正你還年輕，將來說不定也會有人叫你黑二爺的。&ot;黑豹這次沒有笑，反而轉過身。

窗子外面黑得很，連霓紅燈的光都看不見了。

黑暗的世界，黑暗的城市。

黑豹忽然道，&ot;這城市敢跟金二爺作對的，只有一個人。&ot;&ot;誰？&ot;

&ot;喜鵲。&ot;

&ot;喜鵲？一隻鳥？&ot;波波又在笑，

&ot;不是鳥，是個人。&ot;黑豹的表情卻很嚴肅：&ot;是個很奇怪的人。&ot;&ot;你見過他？&ot;

&ot;沒有，從來也沒有人見過他，從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ot;&ot;為什麼呢？&ot;波波的好奇心又被引來了。

&ot;因為他從來也不露面，只是在暗中指揮他的兄弟，專門跟金二爺作對。&ot;&ot;好像有不少。&ot;黑豹道：&ot;剛才你見過的那批用刀的人，就全都是他的兄弟。&ot;&ot;那批人也沒什麼了不起。&ot;波波撇撇嘴：&ot;除了那個瘦小子還肯拼命之外，別的人好像只會捱揍。&ot;&ot;你錯了。&ot;

&ot;哦。&ot;

&ot;他的兄弟裡，最陰沉的是胡彪老四，花樣最多的是老二小諸葛，功夫最硬的是紅旗老麼，但最可怕的，還是他自己。&ot;&ot;想不到你也有佩服別人的時候。&ot;

黑豹的表情更嚴肅：&ot;我只不過告訴你，下次遇見他們這批人，最好走遠些。&ot;&ot;我才不怕。&ot;波波又昂起了頭：&ot;難道他們真能把我吃下去。&ot;黑豹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現在無論再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他很瞭解這輛小汽車的毛病，

所以他轉過身：&ot;我只想要你明白，現在我已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陪著你。&ot;&ot;我明白。&ot;波波笑著道：&ot;你既不是我的保鑲，又不是我的丈夫，現在我們又都長大了。&ot;黑豹已走到門口，忽又轉身：&ot;你最近有沒有他的訊息？&ot;&ot;他&ot;當然就是羅列。

&ot;沒有。&ot;

&ot;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裡？&ot;

波波搖搖頭，說道：&ot;他走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他要到哪裡去，只不過告訴我，他一定會回來的。&ot;她的聲音裡並沒有悲傷，只有信心。

她信任羅列，就好像羅列信任她一樣——&ot;無論等到什麼時候，我都一定會等你回來的。&ot;這是他們的山盟海誓，月下蜜語，她並沒有告訴黑豹，也不想告訴任何人。

但是黑豹當然聽得出她的意思。

他開門走出去。

三

門還是開著的。

波波躺在床上，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