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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鯨跟白秋姝帶著丫鬟從佛堂裡出來,並未著急去找燕蘭庭,而是先把丫鬟支開,再去裝模作樣地求了支簽。
給他們簽文的小和尚看似是帶她們倆去旁的殿解簽,實則是把她們帶去了一處僻靜的茶室。
茶室內,燕蘭庭一身常服,早已等候她們多時。
白秋姝如今一看到燕蘭庭就渾身不自在,因此並未踏入茶室,而是在茶室外的院子裡,找了棵柿子樹蹲著,居高臨下,不僅有人來了能第一時間發現,還能看見茶室裡的岑鯨和燕蘭庭,免得燕蘭庭對岑鯨做出什麼逾矩的行為。
費盡功夫總算能再一次跟燕蘭庭當面說上話,岑鯨累得閉了閉眼,忍不住嘆氣——
太不方便了。
若她還是男子身份,直接登門就行,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燕蘭庭看出岑鯨的疲憊,默默為她沏了杯茶。
岑鯨喝茶提神,放下茶杯,問:「你跟雲息,是怎麼認識的?」
岑鯨原來沒問,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透過系統,她已經知道燕蘭庭與雲息在她死後有往來,再看他們相處,關係也都還不錯,就沒追根問底。
如今突然提起,燕蘭庭頗有些猝不及防,他借著給岑鯨斟茶的間隙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我總覺得你沒死,便到處查詢你的蹤跡,後來得知江袖去了雲記,略加調查後發現雲記同你似乎有些關聯。再後來雲息遇上了點麻煩,我出手相助,一來二去,我跟他就認識了。」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頂著「岑吞舟門生」的名頭,不然雲息等人也不會那麼快就信任他。
岑鯨:「你同雲息交好一事,知道的人多嗎?」
燕蘭庭搖頭:「不多,你在時都遠遠離著,生怕因為自己給他們添麻煩,我又怎敢違揹你的意思。」
也就是說,少有人知道燕蘭庭與雲息江袖私下有往來。
燕蘭庭以為岑鯨會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誰知她話鋒一轉,沒頭沒尾地接了句:「安王的腿,是徹底醫不好了嗎?」
燕蘭庭越發不明所以,卻還是回答岑鯨:「太醫院束手無策,皇后也說她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麼。」岑鯨別過臉,看向茶室外的庭院。
正值深秋,枯葉落了滿地,一眼望去,滿目寂寥。
岑鯨看著茶室外的風景,燕蘭庭看著岑鯨。
岑鯨氣質偏冷,白底銀杏葉紋樣的院服穿在她身上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可比起更能襯託她外貌的素色院服,燕蘭庭更喜歡看岑鯨穿其他顏色的衣服。
比如白家喬遷宴上,岑鯨穿的那一身綠色衫裙,又比如眼下,岑鯨穿著的石榴裙。
熱鬧的顏色充滿了生命力,能沖淡她與世疏離的清冷,也能更加清晰地讓燕蘭庭意識到,她還活著。
岑鯨轉回視線,正對上燕蘭庭看她的雙眼,愣是沒發現燕蘭庭看她的眼神哪裡不對,開口一句話把氣氛調節到辦公模式:「是真的無能為力,還是皇后不想醫治?」
燕蘭庭沒想過這個可能,因為:「皇后無子,安王淪為殘疾,無緣大位,皇后也會因此失去制衡安貴妃的籌碼。」
所以在燕蘭庭看來,皇后不可能明明有辦法,卻不醫治安王的腿。
岑鯨:「要是安貴妃生下的皇子也死了呢?」
小皇子體弱,皇后擅醫,殺人無形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燕蘭庭分析:「皇室宗親何其之多,往遠了找,總能找到適合的人選,可那些人背後都有父母叔伯兄弟姐妹,不如安王好掌控,皇后實在沒理由捨棄安王而選他們。」
岑鯨:「若我說,廢太子雍王曾有子嗣流落在外……」
雍王之子,無父無母,又是最接近先帝的那一支血脈,若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