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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門口已經掛上了五色桃印,洗澡水也都燒好了,三人一進門就被拉回屋去洗草藥澡,也就是沐蘭湯浴。
岑鯨和白秋姝共用一個淨室,淨室裡擺著兩個浴桶,一人一個,洗完出來又吃了個角黍——也就是粽子當早飯。
一通流程走完,岑鯨默默癱在椅子上回血,為中午出門聚會做準備,白秋姝則在庭院裡練射箭——她聽說玉蝶樓每年端午都有角弓競射,勝者能獲得一枚帶有標識的木牌子,憑牌子可以訂一次三樓的包間。
白秋姝想要贏得那枚牌子,帶父母上一次玉蝶樓的三樓。
臨近中午,各自有約在身的兄妹三人又是一塊出的門,出門前楊夫人拿來了她給孩子們編的長命線,白秋姝二話不說就繫上了,岑鯨……也繫上了。
白春毅特地把岑鯨跟白秋姝送到玉蝶樓,叮囑她們注意安全,又吩咐了隨行的丫鬟護衛,讓他們護好他們的主子。
玉蝶樓地理位置絕佳,樓上能看競渡,樓下還有小規模的競射,因此人來人往,比平時還要熱鬧。
喬姑娘訂的包間在三樓,白秋姝一來,就跟玉蝶樓招待女客的姑娘打聽清楚了樓下競射的比賽規則,還讓那姑娘替自己報了名。
安馨月坐在白秋姝身旁,嘗了口玉蝶樓節日特供的菖蒲酒,感慨:「我居然一點都不意外你會去參加競射。」
喬姑娘則坐在岑鯨身邊,她瘦了許多,但精神看著還不錯,此刻正挽著岑鯨的手臂,說:「贏了我也不意外。「
眾人笑著給白秋姝加油鼓勁,白秋姝被通知下樓後,三人都不約而同地起身走出包間,站在走廊上,看樓下的白秋姝混在一眾成年男子裡頭,拿著弓箭躍躍欲試。
白秋姝的參與引起了玉蝶樓內許多人的注意,被硬叫來的雲息也看到了她,隨口問身旁面戴薄紗的丫鬟:「她是誰家的姑娘?」
那丫鬟名叫江袖,不僅算帳是一把好手,記憶力更是了得,全京城就沒有她叫不出名字的貴女命婦。
偏偏這次,她看著樓下一臉無畏的小姑娘,硬是認不出人,只能叫管事把報名的名冊拿來,對照著名字看過去,才驚覺那姑娘竟然就是前些日子在明德書院射殺兇徒,如今「兇名在外」的白家三姑娘,白秋姝。
「就是她?」雲息倚著圍欄,意外那傳聞中的小姑娘居然生得這般嬌俏可愛,和旁人口中描述的「目如銅鈴,身姿魁梧,肌肉虯結」全然搭不上邊。
「她是跟長樂侯府的喬姑娘一起來的,她們訂的雅閣就在對面,除了她,來的還有……」江袖一邊說,一邊抬頭朝對面望去,還沒說完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走廊,吸氣的聲音因為太用力,染上輕顫。
雲息聽聲音不對,回頭看了眼,就看見江袖睜大眼睛呆呆地望著對面,淚水自她眼眶溢位,沾濕了她用來覆面的薄紗,導致薄紗黏住面板,透出了她臉頰上的一道道疤痕。
「怎麼了這是?」雲息嚇一跳,他順著江袖的視線往對面看去,就見那方向站著三個姑娘,但因為剛好有人路過擋了一下,他沒能看清其中一個的模樣。
就算看清了又如何,總不能是那姑娘長得太駭人,把江袖嚇哭了吧。
雲息滿心疑惑,又一次扭頭詢問江袖,想讓江袖給個答案,結果江袖被他喚回了神,第一反應不是告訴他原因,而是提起裙子就往對面跑。
雲息怕江袖出事,趕緊跟上,還在後頭喊:「江小袖你慢點!別摔了!」
雲息的嘴彷彿開過光,話音剛落,江袖就踩到了不知是誰遺落在地上的酒杯,重重地摔了一跤。
江袖像是不知道什麼叫疼,用手臂撐著地面,正要爬起來,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淡淡的女子聲音,問她:「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