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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扶清搖又道:「你猜此次香榻案,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陸婉吟伏在書桌下, 想此事若真是陷害,那就是在針對定遠侯府。可憐她大姐, 好好一個人, 竟被捲入了這醜惡朝堂之中, 變成了一縷亡魂。
陸婉吟暗暗攥緊手, 忍住奪眶而出的淚。
她大姐何其無辜, 他們卻能坐在這裡, 像談論一株草木, 一頭牲畜一般?
陸婉吟覺得憤怒,可悲,傷心, 卻又莫可奈何。
但其實,她並不應該遷怒於扶蘇與扶清搖。若是此時此刻,死的人是他們其中一人,此事或許也會變成陸婉吟的飯後閒談,言語、態度會更差勁。
只是,只是現在死的人是她大姐。
陸婉吟咬著唇,無聲痛哭。
她不能哭出聲音,只能任由那淚淌滿面頰,從香腮滾落,砸到鋪了磚塊的地面上,砸出一朵又一朵淚花。
扶清搖和扶蘇還在繼續說話。
那一刻,陸婉吟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憎惡感來。
她邪惡的想,為什麼別人不死一死呢?為什麼別人不嘗一嘗這痛呢?
想法一閃而過,陸婉吟伸手捂臉,她覺得自己太噁心了。
她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出身、處境、作為,可她深陷其中,無法改變。唯一出頭的法子,便是嫁入高門,以此來改變自己,改變旁人的命運。
扶蘇清冷的聲音傳過來,他道:「我猜測此事跟黎庸衛有關,那位戶部尚書是他的門生。」
黎庸衛,內閣首輔,位高權重,一向視衛國公府和定遠侯府為第一敵人。
扶清搖頷首道:「此事聖人雖交由錦衣衛徹查,但難免黎庸衛那邊會做些什麼手腳。」
扶清搖雖是個正直的官,但朝廷之中的那些門道也不是不知道。
扶蘇道:「傅班此人忠於聖人,性格剛直,不是黎庸衛能招攬驅使的人。」
「那也要小心為上,此事不止關係到騁望性命,還關係到太子地位。長情,你要明白,我們與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扶蘇拱手話罷,那邊醫士正好過來,給扶清搖看了腿,說是有些淤青,用藥酒揉開便好。
「揉開的時候會有些疼痛而已。」醫士如此說道。
扶清搖繃著臉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喚醫士回自己院子替他搓揉淤青。
絕對不是因為他怕疼,並且又怕在自己兒子面前丟臉地喊出來。
扶清搖一走,扶蘇立刻走回到書桌旁,「出來吧。」
陸婉吟沒有動,也沒有應聲。
扶蘇皺眉,屈起食指,輕叩桌面,「我父親已經走了。」
桌下傳來一道細軟女聲,「我,腿麻了。」
小娘子聲音嗡嗡的,有些細啞,扶蘇皺眉,覺出些許不對。他撩袍蹲下來,正對上小娘子深深埋著的頭顱。
地上濕漉漉的,浸著一泡水漬,再聯想到小娘子方才的聲音……扶蘇拿起書桌上置著的摺扇,勾起她的臉。
陸婉吟猝不及防,慌亂瞥他一眼,然後一把揮開他的摺扇。
雖只看了一眼,但扶蘇明顯看到她紅腫的眼眶和淚霧的眸。男人微怔,問,「因為腿麻,所以哭了?」
陸婉吟低頭道:「嗯。」
扶蘇,「哦。」
真是嬌氣。
衛國公府的暗樁果然厲害,只一日時間便查到了那女婢所在。彼時,陸婉吟還賴在衛國公府沒走。目的嘛,除了因為她大姐的事,自然還有幾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意思。
「已抓獲,正壓在城外暗樁處。」青路道。
扶蘇迅速起身往外去,陸婉吟趕緊跟在他身後。
扶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