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芝華的臉霎時嫣紅,目光垂下,看見自己的粉色裙擺,接著看見程濡洱伸過來的手,手腕往上是水粉色襯衫的袖口,帶著新衣服的摺痕,襯得他修長的指節更乾淨。
這樣溫柔的粉色,套在程濡洱身上,竟沒有怪異感。也許是他奶油般的膚色,被包裹在一片柔軟的水粉裡,歪打正著顯得他溫和。
那隻格外溫和的手,毫不遲疑地牽她的,另一隻手再拿起兜兜的狗繩。
「走吧。」他說。
兩道水粉色,在陽光下若即若離地挨著,只要有風,芝華的裙擺會像一陣海浪,輕巧地攀在程濡洱小腿處的黑色西褲上。
他們不緊不慢地走,程濡洱仔細地講這些天兜兜做的傻事,芝華聽得直笑,小臂總不經意擦過他的,隔著衣料傳來溫熱的觸感。
「芝華,晚上陪我去一個飯局吧。」程濡洱忽然說,「我缺一個女伴。」
這樣的藉口實在拙劣,芝華一眼瞧出他在說謊,以程濡洱的身份,不可能找不到一個飯局女伴。
可她還是回答,「好。」
不知怎的又睡著了,天黑時芝華才被程濡洱喊醒,她從一張床上醒來,蓋著粉紫色蠶絲被,窗邊天色擦黑,只剩一絲橘色的雲飄著。
分明是在沙發上,抱著兜兜看電視,模模糊糊間被程濡洱抱到了床上,一夢到天黑。
芝華短暫地醒了醒神,嗡聲問:「幾點了?」
「不急,才六點多。」程濡洱慢條斯理扣著襯衫紐扣。
床的另一側,手探過去還有餘溫,是他躺過留下的痕跡。芝華心頭一驚,竟然被他抱著睡了那麼久,她毫無察覺。
怎麼會這麼快,適應一個人的氣息,適應他的氣息介入自己的。連相識十多年的嚴丁青,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開啟手機,嚴丁青沒有傳來任何訊息。
他在逃避,芝華知道,嚴丁青心虛的時候總是這樣。
洗漱的間隙,皺巴巴的水粉群被熨燙好,掛在穿衣鏡邊衣架上,旁邊還有一件顏色近似的男士襯衫。
程濡洱堅持要穿這件襯衫,好像只為了和她顏色統一。
去的路上,芝華心裡翻來覆去想,若是有人問起,她該說自己是什麼身份?
朋友還是女伴?只是哪種都不合適。
只要別人有心去查,輕易能知道她已婚,在程濡洱身邊,她用哪種身份都不合適。
但芝華沒有問程濡洱,她能期待什麼回答呢?只不過是徒增煩惱。
意外的是,到了包廂,沒有任何人向她確認這個問題。主位坐著的是黎牧和周熠,他們自然不會問這種傻瓜問題,反而是趕忙起身,招呼著給芝華的位置上添茶。
剩下的人,看了這陣勢,也心下瞭然,更不敢多問。
原本緊張得手心出汗,驟然鬆了口氣。沒有人喊她「嚴太太」,真不知道也好,假裝也罷,起碼在這場飯局,她可以做「梁芝華」自己。
忽然想到,第一次見面起,程濡洱就很固執地喊她梁小姐,儘管當時黎太太介紹她時,嘴裡喚的是「嚴太太」,他仍然很正式地詢問她姓名。
也許,和他相處的舒適與鬆弛,在當時就埋下伏筆。
桌上的人聊著他們的話題,芝華聽不懂,認真地吃碗裡的飯。一碟看似糖醋口的魚轉到眼前,芝華準備夾一小塊,剛伸出筷子,程濡洱忽然扭頭說:「這個有點辣。」
芝華詫異地頓住,分明上一秒他還認真地聽桌對面說話,究竟什麼時候抽空看到她吃東西的。
「沒事,我想嘗一嘗。」芝華仍是忍不住嘴饞,夾了一小塊送進嘴裡。
下一秒,舌尖的辣迅速鋪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要找水,一杯溫牛奶遞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