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師傅高考(第1/2 頁)
1979年,乜四仁在恢復高考的第三年參加了高考。這一年乜四仁快18歲了。許多高中同班同學畢業,一般十五六歲,最大的也就17歲,唯獨他年齡相對較大。但他們班還有幾名復讀生已經20歲了。這一年的高考,給乜四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年參加高考學生有三分之一的社會青年,就是往兩屆高中畢業生;一部分是曾經的下鄉知青,暫時待業的青年;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已經在街道、縣屬、地區國有或集體單位工作的有志青年人,社會青年和已經參加工作青年最大的有三十歲,最小的也在20歲,參差不齊。當年參加高考有條件的,在照相館照了畢業證和准考證單身像。乜四仁家沒有這個條件,所以就沒有照片。乜四仁的高中畢業證和准考證上,都沒有自己的相片。只有姓名和考號,這是許多人至今不能理解和接受的。當年沒有身份證,沒有自己的相片,怎麼證明自己是自己?當年,許多山區和偏遠地區集鎮,只有一個照相館,高考前夕,照相館照了相,留存底板以後,按當年的手工沖洗相片,洗不出這麼多的相片,更重要的是,許多家庭沒有這個經濟條件。當時,縣招生辦對丘陵和山區貧困地區,也沒有強制要求貼證件照片。高考准考證沒有照片參加高考,只有77、78、79年三年時間。80年參加高考,就要求必須貼照片了。
當年,縣城只有人民飯店一家規模較大的賓館,還有五處集體單位的小旅館,床位只有三四十張。一部分參加高考青年,只能在城裡投親靠友住宿。但百分之九十孩子,分配在城市各個小學住宿。進入小學自己尋找鋪位,小學僅提供開水。
農村孩子吃飯主要是帶乾糧,當年的乾糧主要有三種,一是菜團加白米飯捏成一個圓球,包在手巾裡;二是在家裡蒸好饅頭和鹹菜;三是像樣的家庭帶上鍋盔和辣椒。
大家五花八門,米飯,饅頭和鍋盔。孩子們都希望奇蹟發生,但殘酷的現實是,農村孩子考上大學的希望微乎其微,考上中專那是幸運中的幸運兒,人數極少。乜四仁淹沒在高考人海中。他住宿的學校是青年路小學,學校有一個鐵大門,厚重而結實,比他們高中學校的大門都氣派和寬敞。當然參加高考住宿要自帶被褥,一般沒有帶單子和枕頭的,因為被褥對孩子來說已經夠沉重了,而且當年幾乎不坐公交,即使有公交也無錢乘坐。所以,大家都自己揹著被褥去參加高考。極個別家長騎著腳踏車帶上孩子和被褥進城參加高考。當然能騎永久牌28圈腳踏車的家庭,相當於現在開著大奔送孩子上學一樣,自豪和榮耀。乜四仁只帶了准考證和四本複習資料。拿上兩支油筆和一支鋼筆。鋼筆水吸的很足,母親怕四門課考試鋼筆水不夠,所以讓帶兩支油筆。
說起這兩隻油筆還有些來歷。這兩隻油筆是母親在大隊部辦事時,順手從村文書辦公桌上順來的,就是偷的,當時大隊文書看著母親拿走了兩隻油筆,並沒有制止,他知道孩子當年要參加高考。
當年高考無需帶三角板和直尺,也不需要鉛筆,只允許帶鋼筆或油筆。他的准考證就是用油筆填寫的。住宿小學桌子已經被人佔完,乜四仁只能睡在桌子下邊的地面上,由於自己矮小,睡在一個桌子的空隙足夠,還可以自由的翻身。乜四仁很滿足,地面是平整乾淨的水泥地面,他家農村依然還是土地面坑窪不平,他感到城裡孩子真幸福,有光滑平整的水泥地面。乜四仁的口糧是鍋盔,是頭一天母親已經做好的。鍋盔有七八公分厚,是用發酵過的面,先在鍋裡把兩面炕的發硬,然後在院子裡用柴火烘烤,表面脆香,內瓤鬆軟,既可以吃吃到脆香的外殼,又可以吃到軟香的內瓤。這在當時已經是最好的口糧了。鍋盔整個兩三斤麵粉製作,母親全部給帶上,還帶了小缸子喝水。
兩天的考試並不輕鬆:第一天早上合考語文和政治。下午是物理和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