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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星期二又是一場驚嚇。她在辦公室飲著咖啡,翻著《紐約時報》。第一頁二版頭條大標題即是:〈警方公佈&l;飯店惡煞&r;新面貌〉。

她終於壓抑住心跳,平順了呼吸,再看畫像。

她覺得太神似了。頭髮畫得不對,臉拉得太長太瘦。但是這位畫家抓住了她的眉形、嘴唇和尖削的下巴。

愈看愈像。她不懂,為什麼飯店的員工不趕過來指認她。

彭伊雷、莫巴利和賴約瑟自然會注意到這幅畫像的相似處;他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甚至米爾耐、寇馬琳或者史奧卡醫生看了之後,也該心生疑寶才對。

就算朋友、熟人都不曾注意,也許,街上的行人會認出她來。她幻想在自己的周圍發生尖叫,追捕,而致圍毆。

她真正的感受,不是怕,是窘。她難以忍受旁人以不屑的眼光看她。她寧死不願受辱。

她再看畫像下的報導,詳細的描述了她在裁判屋汽車旅館中的裝束。可想而知,是由當時的人證向警方透露。

連她喝的白酒都提到了,只差指紋的事。警方指稱,這個女人口音低沉有禮,短髮,穿著普通。可能從事秘書工作。

看別人描述自己的文字,很新鮮,很迷人。就像是從一面鏡子看另一面鏡中自己的映象。真實經過兩次的扭曲,變得有些模糊了。

她仔細的剪下畫像,塞入皮包。又恐怕被剪的報紙被人發現,於是將剩下的整張報紙扔進廢料室的大垃圾箱。

那晚下班回家,她低頭疾走,竟沒有人注意她。她照舊是個隱形的女人。

安全進屋,倒一杯冰伏特加,再取出畫像來看。真不可思議,居然誰都認不出是她。

她仍在為畫像費心思時,遠在明尼蘇達州的父母來了電話。

&ldo;寶貝,&rdo;父親的聲音。&ldo;我是爸爸,你母親在分機上。&rdo;

&ldo;嗨,爸媽。你們好嗎?&rdo;

&ldo;噢,卓依!&rdo;母親帶著哭聲喊。

&ldo;太太,你答應不哭的。‐‐寶貝,我們接到紐約的一個醫生的電話,姓史,是你的醫生?&rdo;

&ldo;是的,爸。&rdo;

&ldo;他說你病了。他說你應該住院。&rdo;

&ldo;哦,爸,沒有的事。我是有幾天不大舒服,現在完全好了。你知道醫生總是大驚小怪。&rdo;

&ldo;你沒騙我,卓依?&rdo;母親抽噎的問。

&ldo;媽,我真的很好。我在吃藥,食量很好。真的沒有毛病。&rdo;

&ldo;聽你的口氣是不錯,寶貝。你真的不需要我或是媽媽過來看你嗎?&rdo;

&ldo;當然不需要,爸。&rdo;

&ldo;我們本來打算今年夏天去夏威夷,不過這可以……&rdo;

&ldo;爸,千萬不要為了我變更計劃。我真的很健康。&rdo;

&ldo;你現在有多重,卓依?&rdo;

&ldo;差不多。也許輕了一兩磅,很快會回復的。&rdo;

&ldo;紐約的那個醫生幹嘛來這個電話?真把我和你媽媽攪得心煩意亂。&rdo;

&ldo;爸,你知道醫生都是一個樣子;難毛蒜皮的事,就要你住院。&rdo;

&ldo;上班請過假嗎,卓依?&rdo;

&ldo;一天都沒請過,媽。這不就證明我很好嗎?&rdo;

&ldo;寶貝,我們七月下旬才去夏威夷。你可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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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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