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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心之主曰神。又曰,天神,引出萬物者也。透徹通達曰明。神明者,心性通達,透徹萬物。
如是,天神之目當能夠透徹觀於大劫,天神之心當不動不擾於怪異,故劫難不能沾身。
然天神墮於劫中,愚痴也。神而不明,故而墜隕。
……
大青山餘脈,李府之中。
漓池的院落仍舊被濃厚的白霧所籠罩。
此霧並非真正的霧氣,也不知是由什麼構成的,雖然形態如同白霧,卻觸之不濕,亦不隨風漫溢飄動,只嚴嚴密密地籠罩著院子,無人能進,就連疏通水脈潔淨水道的銀魚想要重回泉眼之中看一看時,都被阻於霧外。
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動,山中飽受漓池恩惠的生靈們,也只好在霧外等待,漓池上神強大若斯,又是主動入定的,想必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一重他們不太瞭解的境界?
白霧之中,漓池仍徘徊於夢境之中,夢境之中,同樣一片茫茫大霧。斷裂的因果線在凡世生靈目不可見的地方飄動,像一支支哀苦無助的手。
神明在大霧中行走,為因果斷裂的生靈們續了一次又一次因果,指尖也生出了一道又一道因果線。
世間開始逐漸流傳起一位執掌因果的神明。
有人因冤哀無告而號痛,有人因母子分離而泣血,有人因前路毀斷而迷茫……那便祭拜吧,積土累石作為祭壇,虔誠祝禱以陳冤苦恨意,灑下血液作為祭品,向那位不知名的神明,祈求以公正。
目似天淵的神明在世間行走,似乎無悲無喜,卻日復一日地撫慰著世間因果斷裂而生的冤孽。
日光照耀之處,遍及神明的足跡。大陽灼灼之時,太陰星在天邊隱匿,然而在浩瀚玄妙的陰化之力運轉下,太陰星忽然閃耀出一道眾生難以看到的微妙靈光。
行走在世間的神明忽然抬首看向天邊,那道來自太陰星的靈光飄忽向他落下。
他抬手接住靈光,這是一道邀請,來自於他相伴多年的舊友。
太陰……神明的神情終於有了波動,眉眼間似乎嘆息且無奈。
神明將手攏入袖中,靈韻自袖袍上閃過,掩住了指尖密密糾葛的因果,前去與太陰赴約。
流雲作榻,捕風為杯,杯中所盛的,是妖魅精怪夢寐以求的月華帝流漿。
太陰推風作杯,將盈盈月華送至神明面前,問道:「世間所流傳的那尊因果神明是你嗎?」
神明左手斂入袖中,右手執杯自飲。
就像他天生通曉因果,太陰同樣通曉命理,只是過去從不需用到有這方面的能力,所以也從未顯露過。除了他們彼此之間,並無人知曉這一點。
神明點頭應道:「你不覺得,這天地之中,有所缺嗎?」
「有所缺?」太陰平靜且淡漠的反問。
「太陰,你通曉命理,怎會不知我所言何意?」神明問道。
太陰捻著酒杯:「我通曉命理,便知世間變化自有其規律,任其發展便罷,又何必幹擾呢?」
神明靜了靜。太陰自然知曉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既然因果有所毀斷,那麼命氣必然也會生亂,他能夠感受到,太陰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呢?只是不認同而已,可他仍有所期待。
期待他在此方世界醒來之後,相伴多年,唯一深交的舊友或許有可能理解他的想法,哪怕是作為天生既神明、不染塵埃不入輪迴的神明。
他們終究沒能達成一致。
太陰勸道:「你我生而神聖,凡世滄海桑田,自有其運轉。你已投入太過了。」
生而神聖,憑什麼呢?
神明的心緒驟然起了波動,目露愴然。只是一個瞬間,他就重新平復了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