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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蓮,為了他好,還是送出宮吧……我能保他一時,可是……”
夕蓮冷笑,瞥過盧元帥冷凝的臉。“那我也出宮!”
“夕蓮!”盧予淳緊緊拽住她的胳膊,“你答應陪我賭,現在我們贏了,為什麼你卻要棄我而去!?既然……你都已經愛上了他,為何又要答應我?”
夕蓮深深吸了口氣,心卻一直是窒息的,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想知道。默默看著墓室緩緩落下的石門,她強忍著心臟抽搐般的疼痛,不肯讓眼淚落下來。韋娘下葬的時候,她沒有哭,是不想柔弱給司馬昭顏看。現在她依然不哭,是不想懦弱給外人看,轉身離去的瞬間,她在心底唸了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曦兒!
宮牆依舊威嚴高聳,通往正陽殿的御道上,白茫茫的綾綃在烈日下紋絲不動。
文武百官匍匐在地,汗水溼透衣襟。
夕蓮機械地朝前走,那白玉階梯上高高矗立的人影模糊。她好想回德陽宮、好想回去聞一聞那裡是否殘留了他的氣息,是否能賜予她一點點力量。
司馬王朝就這樣滅亡了?沒有戰爭、沒有鮮血,沒有壓迫、沒有反抗,一切好像理所當然。篡位奪權者心安理得,推波助瀾者春風得意,忠心老臣即便想反抗也毫無辦法。
看著盧予淳一步步邁上司馬昭顏才能走的那道階梯,漆黑的靴子,在刺眼的白玉上留下一點一點逐漸縮小的黑印,即使他已經走過去了,那黑印還帶著光暈滯留在他身後。夕蓮懷疑是他的靴子掉了顏色還是自己的眼睛已經受不住,她忽然想變成那抹沉重的黑色用力拖住他,因為她不想任何人接受屬於司馬昭顏的參拜。
盧予淳剛剛站定,右相大人忽然出列大喊:“恐怕一切不能盡如人意!”
盧離晟冷笑睨著他:“不知右相大人有何高見?”
“皇上有後,司馬曦才是理所應當的繼承人!”
盧離晟狂笑了兩聲,猛地指向夕蓮:“不如大人問問她,司馬曦究竟是誰的孩子?”
大臣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夕蓮目光空洞,如木雕般立在當地,連呼吸都止住了。她不知要如何辯解,即使再辯解又有何用?現在盧元帥隻手遮天,她忽然想起父親的那句話: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
盧予淳悄悄拽住盧離晟的後襟,低聲吼道:“父親,你在說什麼?!”
右相大人有一瞬的遲疑,不過還是從袖裡掏出一道明黃的聖旨高高舉起,大聲宣佈:“老臣有詔書在手!皇上自小身體欠安,近來尤其勞累,自知時日無多,早已留下遺詔冊立司馬曦為太子,繼承帝位,皇后歐氏為聖母皇太后,與三位顧命大臣聯合輔政,直至太子成年!”
“不可能!這不可能!”盧離晟盛怒,幾乎一路咆哮從宮門衝了下來。
夕蓮仰望著陽光下的金黃,淚流滿面,原來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霎那間,好像天又被誰頂起來了,她渾身發軟,昏倒在地。
融融暖光中,奶孃抱著曦兒,輕聲哼著曲子哄他入睡。夕蓮呆呆望著她,問:“你叫什麼?”
“奴婢錦秋。”
“秋?”她反覆唸了幾遍,自顧自說,“秋不好,太蕭條,不如□。”
“就是因為太蕭條,奴婢的孃親才希望能為秋日添抹錦色。”
夕蓮抬眼看她,這個柔和似水的女人,眼神和韋娘一樣充滿愛憐,她的手指和韋娘一樣聖潔如玉。夕蓮托起她一隻手,輕輕撫摸。
錦秋感到手上一熱,幾滴淚匯聚在手心,她關切問:“娘娘,怎麼了?”
“曦兒以後就交給你了,他選的人……不會錯的。”夕蓮漆黑的雲髻上只綴了朵小白花,整個人從未有過這樣的清減。
錦秋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輕聲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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