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癲(第2/3 頁)
路的山巔,可不知為何,杜修澤卻越來越頻繁的回想當年。
十七年前,盛京城中,與清河杜氏交好的淮陰喬氏家中鬧出了些波瀾——家主膝下突然多了個年滿十八的庶長子,叫做喬遲。
迎春宴上,喬家嫡子喬茗一臉不情願的為世家子弟們引薦他的這位兄長。
從喬茗當時那神情裡,杜修澤便知道,這位喬家的庶長子多半出身不正,其母可能是外室,甚至是妓子,心裡便先入為主的對他多有貶損。
但當人群分開,那位庶長子出現在杜修澤的面前,他頓時便把這些什麼貶損全都忘了。
那是一個如芝蘭玉樹的少年郎,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眉宇間一抹恰到好處的疏離,宛如山巔覆雪,淡月疏星。
杜修澤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靠近,但身體就是迎了上去。在他的主動接納示好下,喬遲很快與盛京的世家子弟們玩到了一起,打成一片。
都是意氣風發的十幾歲的少年郎,大家縱馬打球,遊湖看花,烹茶煮酒,秉燭夜談,一起過了許久的快活日子。
杜修澤以為自己與喬遲便是這樣意趣相投的好朋友,以後也將一直這樣下去,待他們慢慢年長,各自成婚之後,休沐之日,依然還可以一起出來喝酒打球。可是事情很快出現了令他感到慌亂的變化。
那日天氣正好,他又去喬府找喬遲打球,四處都沒找到,最後在院中發現了他。
喬府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桃樹,滿樹桃花灼灼欲燃,喬遲仰面躺在樹下草木間,雙臂枕在腦後,閉著雙眸,睡相恬然。
他那時年輕頑劣,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想去捉弄喬遲,把他嚇醒,再與他打鬧,就像往日一般。可惜他身手不濟,一不小心踢到木樁向前撲倒,幸好雙手伸得快,狼狽的撐著他的身體懸在喬遲上方,要是伸手慢個一時半刻,他就得砸在他身上。
等他回過神,就發現經他這一鬧,喬遲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身下,就在他的眼前。
喬遲睡得很沉,少年的臉依舊如芝蘭玉樹,薄唇的唇角沾了一片桃花,為少年憑添一抹豔色。
喬遲其實生了一雙清冷的眼睛,可在與大家玩鬧時,那雙眼睛卻總是盛滿笑意與縱容,即使他此時雙目緊閉,可杜修澤依然想要用手覆上這雙眼睛,然後俯身吻上他的唇角,在唇舌相交間,將那片桃花磨成糜爛的花泥。
他想要用最惡劣的方式吞吃他,吻吮他,撕裂他,在這裡,在這片花樹下,讓他徹徹底底的失去光風霽月,讓他的芝蘭玉樹變成溼軟、凌亂、大汗淋漓、狼狽不堪。
這洶湧的惡意來得猝不及防,他甚至來不及反應,手就這樣顫抖著伸了出去,即將覆上喬遲的眼睛……關鍵時刻,喬遲醒了。
那雙清冷乾淨的眼眸裡清清楚楚的映出他失控的醜態,讓他難以面對,落荒而逃。
在那之後,他恥於面對世家出身的自己竟然如此卑劣的想傷害自己的朋友,逃避似的再也沒去找過喬遲。
再後來,天下就亂了。
直到很久以後,杜修澤才明白,那年花樹之下,他其實是對喬遲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慾念。
他喜歡過他,曾經想要討好他,得到他,可惜彼時年少,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喜歡。待他粗通人事,知道這些的時候,喬遲已經成為大奉的血將星,肩負千秋事業,而他也已經成為清河杜家家主,在亂世中護持一方平安。
……彼此都不復當年少年。
大業宮深處傳來清脆鑾聲,宣武陛下鑾駕已動,早朝即將開始。
“時辰到了,杜兄,走吧。”喬遲扔給杜修澤一個眼神,示意他跟上,隨後昂首闊步往紫宸殿走去。
杜修澤溫和的笑了笑,也提步跟上。
眼前身著紫金官袍的挺拔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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