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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尷尬地笑笑,給自己遞了個臺階下:「這就不記得我了?不過好久不聯絡了,也正常。」
鬱瑤也有些尷尬,和她說:「不好意思,我出車禍失憶了,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
黎月「啊」了一聲,趕忙問了下她的身體情況,鬱瑤說現在已經好多了,黎月才放下心來,這才注意到她隆起的腹部,笑著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和小南什麼時候結的婚,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鬱瑤神色微變,先回答了她的後半句,才又疑惑著問:「小南是誰,清翎的小名嗎?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名字。」
——她記憶中孟清翎是她的初戀。
「小南啊,席應南小南啊。」意識到什麼,黎月立馬捂上自己的嘴,看這情況,孩子的父親好像不是席應南。
果然,鬱瑤疑惑著一字一頓重新唸了一遍這個名字:「席應 南?」
念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而後就是持續不斷的絞痛,疼得有些窒息,她甚至有些呼吸不上來,雖第一次聽,但鬱瑤對這個名字有種要命的熟悉感。
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即將衝破樊籬噴湧而現,一種未知的不太好的預感席捲至她全身。
黎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看這個情況,鬱瑤不僅沒和席應南修成正果,而且失憶還把他忘了個一乾二淨。
不斷的記憶在這時忽然開始在她大腦沖刷,亂七八糟閃過很多,就像電影裡的快鏡頭,片段很多但她怎麼努力也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畫面。
記憶裡她和那個男生就在這家照相館,有說有笑拍了很多照片,動作自然親暱,但她怎麼努力都看不清那張臉。
腦袋漲得生疼,鬱瑤有些難受地雙手抱上腦袋,緊閉著眼睛。
黎月看她表情不太對味,小心問了句:「鬱瑤,你沒事吧?」
鬱瑤艱難搖搖頭,呼吸急促:「我沒事。」
她努力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試圖能想起那張臉,但宣告失敗,視線掃到那面照片牆,鬱瑤指著那面牆問:「我和他在這也拍過照片對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見她主動問,黎月只能點點頭。
「我可以找一下嗎?我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黎月糾結了一下,她失憶了,但不知道席應南的存在,那證明他丈夫和身邊人可能從來沒和她提起過這個人,她不知道讓鬱瑤去接觸照片合不合適,或許可能有不愉快的記憶。
鬱瑤看出她的糾結:「不方便嗎?」
「倒也不是。」黎月搖搖頭,又想了一下:「算了,你去找吧。」
她是照片的主人,本來就有這個權利,客人如果明確提出要求,她一味阻攔也不合適,左右都不合適,那不如把看照片權利歸還給她。
看她身子不方便,黎月問了句用不用給她搬個椅子,鬱瑤沒拒絕,謝了她的好意。
看著一張一張找照片的背影,黎月一陣唏噓,原來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也會分開,果然沒什麼會是永恆。
她也沒往更深層次想,就以為鬱瑤是單純丟了段記憶,她現在的丈夫沒和她提起過席應南,畢竟哪個男人會喜歡在自己老婆面前提她的前任。
鬱瑤是極其注重儀式感的人,逢年過節一有時間就拉著席應南過來拍一張,她們在這留下不少痕跡。
席應南研究攝影,每次和黎月多少會探討一點,男俊女靚,是見過一眼就很難讓人忘掉的一對。
黎月在接待一個顧客,等忙完過去時才發現鬱瑤手裡捏著幾張照片在發呆,腿上掉著幾張,地上零散也落了幾張。
眼淚珠子一顆顆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臉上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