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謝昭心中一陣酸軟的感動,抬手輕輕撫著他的眉毛,道:「我素來強壯,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你不用擔心我。」
桓凌笑了起來,露出燦燦的牙齒,刺眼的白:「我倒忘了,我這夫人,曾一人拉弓射虎,巾幗不讓鬚眉。」
謝昭微笑著,卻是沉默了。
一閃而逝的猶疑被桓凌捕捉:「怎麼了?有心事?」
謝昭咬著唇笑了,明知不可為,何必多言?遂搖搖頭,拋卻最後的一絲憐憫,伸出胳膊把他緊緊抱入懷中:「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小心。」
借著這場滿月宴,阿平在謝昭與桓凌的命令下,把辛邑他們和的酒裡全下了蒙汗藥,欲取而代之,阿平頭一次做這種害人性命的事,嚇得半死,沒出息的顫抖了許多回,才不負重任的完成任務。
阿平很想勸謝昭不要這樣,可是又沒辦法開口,她能怎麼說呢,難道說,你們放棄吧,趕緊跑路才是正經,那她估計會很快嗝屁的,哪有事情沒開始,自己就詛咒的。
這件事情註定要失敗。
徐晚沒來之前,桓凌這一邊偷雞不成蝕把米。
徐晚來了之後,仍舊是失敗了……她雖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她知道可她不能說啊!
過不其然,桓凌這邊暴露了,在辛邑的箭鏃射殺之下,損失了許多兵力,他又帶著謝昭和一眾將士,還拐了辛邑那方一個小將軍,一行人往懷朔的方向逃去。
後有追兵,像是瘋狗一樣追著咬,不管是辛邑,還是辛邑的手下都知道不能放虎歸山,一旦這次讓桓凌逃脫,他日後必定成氣候,屆時,被追的可就是他們了。
沒有人會養虎為患的。
偏偏,桓越啼哭不止,掙扎著小胳膊小腿的就是哭個不止,臉漲得紫紅,漸漸的踹不上氣來,哭聲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眼看哭的要斷氣兒了,再不停下休息,很可能這個孩子就會這樣去了,謝昭眉眼間出奇的帶了一絲絕望,她抱著懷中的兒子,揮停了汗血寶馬,凝視著桓凌,道:「你們先走,我帶著越兒會追上的!」
桓凌的馬沒有停,追兵在即,他不敢停,也不能停,有一大幫的兄弟都等著他,都靠著他,那些人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他身上,他能怎麼辦,眼中淚光閃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再度睜開眼,眸中一片寒涼,他伸手,從背後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箭,拉圓了弓,雙腿一夾,極有靈性的馬便停了下來,無聲的瞄準了謝昭的方向。
謝昭的眼卻紅了,他當然不是射向自己,她又無助又絕望,覺得身體像是一瞬間被掏空了,忘記了言語,忘記了動作,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箭已經挾裹著寒涼破空而來,她將孩子摟緊在懷中,就這樣算了吧,雖然明知道他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心底,卻還是有種難以言說的痛楚和無力,這種無力感,讓她遍體生寒,手腳僵硬的幾乎抱不住懷中的孩子。
噗嗤一聲,是箭射穿肉體的聲音,意料中的痛楚並未傳來,她也仍未解脫,睜眼,卻是一個瘦弱的身體擋在了眼前,那箭射穿了他的肩胛,他雖背對著自己,謝昭仍舊看到了那沾著血的箭頭,泛著妖冶的冷光。
撕心裂肺的一聲阿徐,讓所有人都淚眼朦朧。
清脆響亮的一個巴掌響起,抬頭再看時,桓凌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韓嗣在他面前怒目而視,一字一句的吼道:「那是你兒子!」
魔怔住的桓凌這才如夢初醒,他慌忙的看向謝昭,卻只看得見有一滴清亮的淚珠順著她下巴滑過,沒進不染纖塵的狐狸毛中。
時間像是凝固了,三千人馬無一人出聲。
謝昭輕柔的給孩子順了順氣,奇蹟般的,桓越的臉上漸漸消失了那種紫漲,又安睡了過去,她把孩子交付給從謝府帶來的武藝高強可與阿徐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