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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摸索到床頭小夜燈,暖色的光束照亮床邊一片小區域,虞稚一借著這點燈光走到書桌邊,按下書桌檯燈開關,白熾燈光照亮大半個臥室。
開啟書桌抽屜,從抽屜最裡面取出一個帶鎖的日記本, 手指熟練的滑動密碼數字, 精緻小巧的鎖孔開啟。
翻開日記本,使用過的篇頁已經佔了本子總頁數的三分之一。
她握著筆, 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下幾列黑體文字, 到最後全變成了「時奕」的名字。
她知道, 習慣性的依賴是比愛更致命的毒藥。
可她不想撒手。
臨近九月,家裡又有新的問題需要思考。
寧素雅拉時奕到一邊,小聲討論起關於上學的事,「再過不久就要開學了, 一一現在這個狀態,是不是不太合適去學校。」
寧素雅也是女性,知道女孩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
虞稚一臉上有傷,短時間內不可能完全消除, 這導致她心理陰影持續存在。有時候在他們面前都會下意識的避開視角,到現在連門都不肯出,更何談去學校那種人口聚集的地方。
「我找個合適的時間去問問一一的想法,如果她不願意去的話,再聯絡一一家人到醫院開證明跟學校申請長假。」他早已想好了退路。
外面的世界很複雜,並不是所有人都揣著一份美好,如果在虞稚一自己沒有走出困境之前將她強行拽出去,只會適得其反。
臉上有傷的話,很難接受別人的目光吧。
如果再有不懂事的人說了閒話,小姑娘又該自卑了。
時奕跟母親商量好了對策,接下來就是打探虞稚一的想法。
倒也不用旁敲側擊,九月開學是每個學生都會面臨的問題,索性他就開門見山的問了,「到時候開學的話,一一現在想去學校報導嗎?」
果然,虞稚一聽到這個資訊就反射性的迴避目光,回應的聲音細弱蚊蠅,「可以不去嗎?」
連表達自己的想法都這麼小心翼翼,真是……
時奕心裡嘆氣,臉上卻浮現出溫暖的笑,摸著她的腦袋說:「可以暫時不去,哥哥會幫你處理。」
是暫時不去,給她緩衝的時間,但總有一天他會拉著她走出黑暗陰影的。
——
九月一號那天,外婆回來了,電話打到寧素雅的手機上,說是很想見見外孫女。
寧素雅是從阮晴那裡聽說外婆生病住院的事情的,也體諒老人的想法,便把家裡的地址告訴了老人家。
虞稚一雖然畏懼父母,但對從小陪伴的外婆還是帶著很深的感情。也正是因為這份深厚的親情成了雙刃刀,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被刀口割得鮮血淋漓。
當外婆親眼看見孩子臉上的傷痕,當場就掉了眼淚,「作孽啊!」
虞稚一下意識的摸了下臉上,連忙取出抽屜裡的口罩戴上,又把額頭上劉海放下來遮住額頭。
外婆連忙解釋,「外婆不是那個意思,你別這樣。」
虞稚一搖了搖頭,抽出紙巾遞給老人,「外婆,別哭了,我已經沒事了。」
我已經沒事了……
聽到孩子這句滿含辛酸的話,老人家的情緒難以自控,哭著握住外孫女的手,「一一,外婆回來了,跟外婆回家吧。」
回家……
這句話似曾相識。
哦,哥哥也跟她說過,帶她回家。
虞稚一對那個話題避而不談,反問道:「外婆身體好些了嗎?」
外婆連連點頭,「好了好了,沒事了。」
「那就好。」聽到這個結果,她也鬆了口氣,「外婆以後有哪裡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們,及時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