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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當然是不知道這事的,只是怪她沒有栓好自己的狗,把那傷人的惡犬丟出家門就了事。
不過一條人命而已,她手裡又不是隻有這一條。
春容不耐地訓道:「慫什麼,只要你不亂說,誰都拿我們沒辦法。」
「小姐,那到時候老夫人問起來,我怎麼回話啊?」叢香戰戰兢兢地爬起來,趕快跟上春容的步伐。
「若是問起來,就說我們提前回自己的梅芳閣了,再也沒見過春橋,」見離那方池子遠了,春容才好整以暇地說道,「到時候死無對證,你只要不鬆口,我就能保證你平平安安的。」
水波被寒風一吹,隨著日光一起碎成斑駁的鏡片。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池水湧起的波瀾都無限放大,好像要把春橋吞沒。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春橋在一開始的慌亂後,就開始掙扎著往水面上游去。
可池水看著輕飄飄的,壓在身上卻是沉甸甸的,春橋沒遊一會,就感覺眼前發黑,喘不過氣來,腳也抽筋似的疼,根本使不上力氣。
春橋雖然想往上游,但卻辦不到,意識又開始漸漸模糊。
「三少爺!」岸邊好似有人在驚呼。
隨之而來響起的是「嘩啦」水聲,春橋往下沉著,恍惚間抬頭向上看,彷彿是有什麼人朝她遊過來。
海藻般的長髮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露出來的眉眼清絕昳麗,烏髮遊離間隱約可見微翹的唇瓣,還含著些許血色,是副天生的笑臉,不過似乎從前從未見過他對自己笑,他總是拿著那雙狹長的眼冷冷地看著自己。
春橋心想,她這是死了嗎?不然她怎麼會見到盛秋潮?
等春橋被救起來,已經是半刻鐘之後的事情了。她似乎是怕冷,緊緊貼著身邊的溫暖源,一雙手摟著盛秋潮的腰不放,還直往人家懷裡縮。
「醒醒」盛秋潮捏著春橋的臉,本意是想讓她把嗆進去的水吐出來,結果觸手膚感柔軟溫潤,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易就留下幾道紅痕。
盛秋潮一愣,下意識地剮蹭幾下,春橋興許是覺得力道太重,迷迷糊糊間張口在他手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牙印。
盛秋潮: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指。
「三少爺,外面天冷,」盛秋潮身邊的吳荇雖然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什麼要大冷天的跳下去救這位和他素來不對付的「表姑娘」,但仍然熱心出著主意道,「不如我們先把橋姑娘送回院子,讓她丫鬟來照料她,我們男子手重,難免不夠妥帖。」
「嗯,」盛秋潮淡淡應了一聲。
他抱起春橋就往自己院子走去。
「哎,少爺,」吳荇想說自己不是讓少爺把「表姑娘」帶回修竹居的意思,但盛秋潮一個淡淡的眼風掃過來,他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你想讓我也這樣衣衫不整地被別人瞧見?」盛秋潮將春橋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才終於捨得瞧吳荇一眼。
吳荇連忙擺手:「不不是,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修竹居離魚池最近,況且自己院裡的下人,嘴巴總是嚴一些,」盛秋潮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去把瀾娘找過來。」
春橋剛剛才覺得暖和了些,眨眼就被放進了一個冰涼的被窩,她下意識地摸索著抓住盛秋潮搭在被角的手,還將臉貼上去蹭了蹭。
春橋舒服了,眉眼自然而然舒展開,臉色瞧著便好上許多,面板白裡透著紅,溫溫軟軟的模樣再也沒有往日的半分跋扈。
盛秋潮盯著春橋懵懵懂懂的睡顏,一時想起了他們初見的時候,春橋才九歲,精緻的小小一團,又因為生性膽小,看見全然陌生的自己,侷促不安地坐在他院子裡,眼巴巴地望著他桌几上的棗泥甜桂酥,明明饞得要命,卻不敢上手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