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第1/3 頁)
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到外面倒掉,忙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那不是個小手術,很大,要了他半條命。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他沒有死,活了下來。
這時,床上男人的狀態已經有所好轉。他安靜地躺在那,玉荷不敢靠近,只敢在旁邊候著,想著他醒來,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她。
守在他床邊,陪著他。
眼神溫柔地看著床上那人。
站在她身後不遠,一身白衫染成紅衣的青年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這慕。
知她心裡有他,但就是讓簡泊舟覺得乏味。他做了那麼多,就連鼻樑上架著的鏡片上都是鮮豔的紅血。
她卻從來沒回頭看過他,問過他一句好與不好,累與不累。只靜靜看著那人,那個本該在百年前就死去的人。
再多的不渝不爽,在看到深更露重時,簡泊舟也沒法再冷眼旁觀下去。
他恨她愛那個人,也恨她滿心滿眼都是他。但這時候心疼也是真的,她雖不是凡人,但也不是仙人。
會生病,會疼。
如今夜已深,再熬下去,就要到半夜。她身子骨嬌貴,這一熬把身子熬壞了,也麻煩。
所以,沉默許久後。
還是開口道:“不早了,太太回去休息,我來就好。”
溫柔磁性的嗓音從背後傳來,也是這時,玉荷才想起這間屋子內還有一個人。
是簡泊舟,她回眸望向他。
青年還是那個青年,只不過這時的他沒了往日的體面,一絲不苟。往常乾淨整潔的白衫,這時染上大面積的紅。
穿戴整齊的衣服領口鬆開,兩隻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卓越的鎖骨以及小臂好看飽滿的肌肉線條。
修長挺拔的身形,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絲邊眼鏡。他生的好,五官清俊立體。
氣質如松柏,溫和而堅毅,此刻戴著副眼鏡看著斯斯文文,書卷氣濃。但又因為那身還沒來得及換的衣服,以及眼鏡額角的血,變得氣質不明。
他就站在那,身後是晦暗不明的夏夜。像是比往常多了一絲危險,那絲危險裹挾著她讓她有一瞬不敢和他對視。
那是一雙如黑夜般的眸子。
危險,深邃見不到地。
玉荷一直都知道簡泊舟心思深,是個會隱藏的人。但因為不在意,也覺得他聽話,便沒怎麼注意過。
此刻,她突然發現,她真的似乎一點都不瞭解簡泊舟。
那雙深邃的黑眸裡,除了那些她看不懂的,還有她能看懂的,比如愛。
一旦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就會隨時隨地從他的身上看到那些不一樣的情緒。他愛她,不是晚輩對長輩的敬愛,而是情愛,男女之情。
她低下眸,想著當沒看見神色不變道:“不用,我受得住。倒是你,先下去收拾吧。”一身汙血,眼角眉梢都是,修長五指上更是多到擦不乾淨。
一如既往
地沒有多少情緒,冷漠到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但那話又是讓他去收拾,似乎是在關心他。
但怎麼可能,她只是覺得他髒罷了。
青年低下頭,正巧看到手,那用紙巾怎麼也擦不乾淨的紅,鮮豔醒目得可怕。
明明是那人身上的血,為什麼不嫌棄那人,卻嫌棄他簡泊舟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那笑自嘲意味濃重。
他覺得自己也是賤,明知她不愛他,卻還是像個神經病一樣不得安生。
非要去想,去求,去要,甚至不惜用下作手段。可要不到,什麼都沒有,就連眼神都不會為他停留,總是輕飄飄地從他身上掠過。
除了剛剛。
那個人危險時,需要他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