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第1/4 頁)
程牧被救護車送至永安區中心醫院時,剛巧有另一輛120停在門口。
裡面的患者先一步被推進醫院,楚望津下車時無意識抬頭一瞥,覺得跟在急救床旁邊匆匆往裡走的男人背影有些眼熟。
“前面那輛車裡是什麼人?”
前來接診的護士抬頭看他一眼,口氣敷衍。
“我們要保護病人隱私,不能隨便亂說的。”
楚望津和醫護一起推著程牧進醫院,心裡總覺得不對味兒。
前頭陪床那男人,實在太像他爸了。
護士謹遵自己的職業操守,無論楚望津怎麼問,她都是三緘其口。
沒辦法,楚望津被迫使出連環計。
他先是可憐巴巴地囉嗦了一通自己爹不疼媽不愛的悲慘身世,而後悄悄碰了碰護士扶在輪椅車下的手,神情真摯。
“妹妹,你就告訴我唄,我剛才看見那個病人家屬了,感覺像我爸。”
小護士認真打量著身旁的男人,染成淺金色的寸頭,耳骨上不羈的鑲鑽耳釘,一身沾染了血和塵土的工裝風穿搭。
總之,不像個好人。
可他臉上那雙委屈巴巴的小狗眼,卻透著敏感與脆弱。
極具反差的外貌和表情,讓涉世未深的年輕護士生出一股難以拒絕的保護欲。
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要碎掉了。
護士盯了楚望津微紅的眼圈三秒,妥協。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個孕婦摔了一跤,估計要早產。”
楚望津心底“咯噔”一聲,想起前兩天他媽給他打電話,哭訴他爸在外面養了個小老婆的事。
他媽說,那個三兒都快生了。
原本楚望津覺得,這次肯定又是他媽捕風捉影,不知道在哪兒聽了幾句閒言碎語,回來就把屎盆子往他爸頭上扣。
當然,他會這麼想,不是因為相信楚天奇潔身自好。
事實上,這些年來,他爸身邊從來沒少過女人,有幾個他還見過。
他媽對此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沒鬧開,是因為楚天奇早年間就為圖方便做了結紮。
盧敬媛認為,既然不會有私生子來跟她兒子爭財產,男人願意玩就讓他玩。
楚望津並不贊同這樣的婚姻觀,但他媽寧願頂著有名無實的楚太太名頭生活,也不願意過單身的瀟灑生活。
用盧敬媛的話來說,男人是船,女人是港灣,相互依賴,相輔相成。
船開得再遠,總有一天要回來。
而港灣要是失去了自己的船,無人維護,遲早變得破爛不堪。
誰能想到,楚天奇這艘在海上漂盪了幾十年,回回都安然歸來的船,突然打算開去別的港灣?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男人,只有掛在牆上才能學會老實。
楚望津內心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為他媽,還是為他自己。
“你是病人家屬嗎?”
接診醫生忙著檢查程牧的後腦,他頭上有一道明顯的開放性傷口,皮下還有一塊不小的血腫。
這種情況免不了要開刀,也就是說,需要家屬簽字。
醫生連喊了楚望津好幾聲,都沒能得到回應。
跟車的小護士暗自著急,掐了下男人抓在床沿的手。
楚望津吃痛,這才聽見醫生叫他。
“哦,不是,我是他朋友。”
他心不在焉,醫生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說話語氣又急又衝。
“那你還不趕快通知他家屬過來?頭部外傷搞不好是會要人命的,他家人不在,你能負責嗎?”
楚望津滿腦子都是他爸褲襠裡那點事兒,根本沒留意醫生在說什麼,脫口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