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境炊煙(第2/2 頁)

的刀夠不到。”

林小滿解下隨身布袋，倒出曬乾的野橘皮、刺梨和薄荷葉：“不用刀，用這個。”

一刻鐘後，幽影哨兵們嗅到甜膩果香。有人忍不住舔舐巖壁上的冰晶——林小滿將濃縮的果漿凍在崖壁，遇體溫即化。

“什、什麼東……”哨兵突然渾身發癢，抓撓間墜下懸崖。月無痕趁機甩出鉤索，糧車上的幽影圖騰在雪光中泛著冷藍。

“是幻草！”沈明軒瞳孔驟縮，“他們把致幻劑混在糧草裡，想讓鎮北軍發狂！”

林小滿卻摸出火摺子，在糧袋上燒出焦痕：“勞煩月姑娘把這些‘加料糧’原封不動送回幽影王帳——記得混進他們今晚的肉湯裡。”

黎明時分，幽影營地傳來騷動。發狂的狼騎兵衝出帳篷，將糧車當作敵軍砍得七零八落。而真正的糧草，早被沈家商隊調包成無害的陳米，沿著冰河悄然運往鎮北軍營。

4. 人心烹冷暖

三日後，雁鳴關內架起百口鐵鍋。林小滿站在關牆上敲響銅鑼，身後是堆積如山的糧袋和幽影戰旗。

“今日宴席，三碗換一策！”她揮勺指向雪原，“一碗羊肉湯，換幽影騎兵佈防圖一張；一碟辣醬黍餅，換戰馬草料位置一處；若能端出地道的北疆菜……”

關牆下漸漸聚集流民。跛腳婦人顫巍巍捧出岩鹽醃的野韭，獨臂老漢從懷裡掏出凍硬的奶疙瘩，甚至有個幽影逃兵跪地獻上祖傳的馴鷹秘術——林小滿照單全收，每道菜都當場烹煮分食。

沈明軒在軍帳中攤開輿圖，各地情報如星火匯聚：

“東側冰川融洞藏箭矢八千。”

“王帳左賢王的寵妾嗜好中原胭脂。”

“狼騎兵主將的坐騎對漆樹過敏……”

月無痕掀簾進來，肩頭落滿新雪：“夫人讓我問，晚上吃炙鹿肉還是燉雪兔？”

“炙鹿肉。”沈明軒在幽影王帳的位置畫了個圈，“多撒辣椒粉——聽說那位大祭司，最聞不得辛辣味。”

跛腳婦人獻上的野韭沾著星點藍斑，林小滿在袖中捻碎葉片，嗅到龍膽草的苦香——這是幽影巫醫驗毒的特製染料。她含笑將野韭投入沸湯，果然瞥見婦人袖口滑出半截青銅藥杵，杵頭刻著王庭御醫的蛇纏杖紋。

\"炙鹿肉要配這個。\"林小滿解下頸間獸骨墜鏈，倒出些許猩紅粉末。沈明軒認出這是他們在古商會密室發現的\"血鹽\"，傳說產自幽影聖湖底的鹽晶，遇熱即散蠱香。當夜王帳爆發的癲狂症，怕不單是辣椒的功勞。

當夜，幽影王帳飄起詭異濃煙。林小滿的“辣椒硝石”混入祭神篝火，嗆得巫師涕淚橫流，連卜卦用的獸骨都染成赤紅。大祭司顫抖著宣佈神諭：“赤煙蔽目……天狼星降罰……退兵！速退兵！”

——當炊煙取代狼煙，最樸素的油鹽醬醋，亦可烹煮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