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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大手筆不能為之也。”撩起袍子,將身一縱,燕子抄水般掠過數丈湖面,登上木臺。眾豪傑已然約好,要一煞他的威風,他前腳踏上,便聽眾人齊聲暴喝,聲若響雷,震得谷應山鳴。
梁蕭面對千軍萬馬也未曾懼過,聞聲只是笑笑,目光投向人群,一眼便看到風憐,她碧眼雪膚,立身人群,尤為顯眼,花鏡圓靠在她身旁,手牽風憐衣角,意態親密。風憐見了他,心中狂喜,歡叫道:“師父!”梁蕭雙眉陡挑,峻聲道:“可受了欺負?”風憐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是拼命搖頭
梁蕭心頭略定,正待細詢,卻聽一聲怪笑,釋天風從人群中躥將出來,一拳直搗梁蕭面門,笑道:“梁小子,幾天不見,送你個見面禮兒。”梁蕭伸袖一拂,掃中他手腕,釋天風拳頭偏出,胸口微露破綻。釋天風一驚,不待梁蕭出手相攻,後躍丈餘,雙眼瞪著梁蕭,怪叫道:“奇怪,奇怪,這招大大的奇怪。”
梁蕭這一拂用上了“諧之道”。故而釋天風只覺幾日不見,對手似又高明幾分,不由喜道:“再來。”縱身欲上,風憐急道:“釋天風,你又耍賴麼?”釋天風怒道:“女人家就是斤斤計較,耍賴便耍賴,何必定要加個又字?”風憐冷笑道:“誰叫你男人家記性不好。你再糾纏我師父,我就把你的醜事逐一抖將出來,叫你在江湖上沒臉。”釋天風怒道:“打你小丫頭的臭嘴,我有什麼醜事?哼,你說,我有什麼醜事?”吹鬍子瞪眼,極盡威脅,風憐心裡害怕,不敢開口。淩水月卻有顧忌,插口道:“老頭子,你亂叫什麼,還不退開!”釋天風見妻子發話,只得哼了一聲,悻悻退下。
這時忽聽人群躁動,一行人自石陣中魚貫而出,走上木臺,花清淵在前,後面隨著童鑄、秦伯符、楊路,明三疊,七年來,白鶴左元,丹頂鶴修谷先後病歿,池鶴葉釗撐船,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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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之道(4)
花清淵走到近前,卻是兩鬢如霜,額上眉間皺紋深刻,眸子含憂,不復當年精神。梁蕭望著他,不覺生出悲來:“不過十餘年光景,他竟老成這樣?”見其父,更思其女,不覺胸口一熱,脫口叫道:“花大……”但又猝然驚醒,將“叔”字硬生生咬在齒間,拱手低頭,澀聲道:“花大宮主,別來無恙?”花清淵也雙手微抬,本欲上前扶他,聽了這話,終又無力垂下,長嘆道:“梁蕭,你真不該來!”梁蕭道:“師徒有親,不得不來。”言訖忽有所覺,側目望去,但見花無媸不知何時已到人群之後,負手默立,她養顏有術,十年風霜也未在臉上刻下多少痕跡。花慕容則立在一旁,較之雲英未嫁時豐腴許多,雨潤紅姿,更添嬌豔,懷中抱了一個稚幼童兒,肌膚雪白,嫩弱堪憐。
場上寂闐時許,花清淵緩緩道:“梁蕭,你這次前來,有何打算?”梁蕭不料他問得如此委婉,怔了徵,道:“別無它求,但請放了小徒。”花清淵一怔,忖度此人素來狡黠難纏,哪有這般輕易放手,遲疑片刻,臉上露出不信之色,搖頭道:“你不要誑我,曉霜之事,過錯盡都在我。若有怨怪,只管衝我來,勿要遷怒他人。”
秦伯符忽地正色道:“宮主,此話大為不妥。對著天下豪傑,宮主的過錯便是天機宮的過錯,若要怨怪,咱們都脫不得干係。何況曉霜之事,要怪也怪韓凝紫,怎能怪你。”花清淵神色一黯,道:“可……”秦伯符知他想說什麼,截口道:“再說你與曉霜本是父女,血濃於水,梁蕭大可怨怪天下之人,卻獨獨不能怨怪於你。”花清淵無言以對。
梁蕭見眾人誤會已深,只得道:“花宮主,我當真別無他念,只請放了小徒。”眾人只是冷笑,均想:“此人行事不擇手段。如今誰知他心中念頭,保不定我們前面放人,他後面就變了臉色,清算舊帳。”梁蕭瞧眾人神色,心知難以善了,一時皺起眉頭,忽聽人群中有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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