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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遲捶桌大笑。

結帳走人的時候居然又故技重演，支著下巴倚在櫃檯外，皺眉、眯眼，嘴唇抿出一條線，pose擺得酷似周董：&ldo;哎喲，小弟不錯哦。下次繼續點你。&rdo;

嚴儼一帳簿拍上他的臉。

剛好寬叔送了莉姐推門進來：&ldo;嚴儼，你幹什麼！&rdo;

嚴儼吃了一驚，趕緊收回帳簿再忍氣吞聲地垂下眼：&ldo;沒什麼。&rdo;

躲在寬叔背後的魏遲擠眉弄眼眉飛色眉開眼笑，推開玻璃門，跨出一步又回頭，扒著門縫沖嚴儼招搖地笑：&ldo;嚴儼，說好了。今晚你上遊戲。七點，我在主城門口等你。不見不散。&rdo;

&ldo;什麼東西？&rdo;寬叔聽得雲裡霧裡。

&ldo;沒什麼。&rdo;嚴儼埋頭把手邊的帳簿按日期從前往後排一遍，又從後往前再理一次。

寬叔搖搖頭背著手往裡走，嚴儼忽然叫住他：&ldo;叔。&rdo;

&ldo;嗯？&rdo;

&ldo;我……晚上有點事，關門的事……&rdo;

※※※※※※

網咖的生意和理髮店截然不同，白天人煙稀少冷冷清清，隨著夜幕降臨和周遭學校的放學，裡頭便慢慢人頭攢動起來。店老闆招來的小弟懶洋洋地窩在高高的吧檯後無所事事。雖然門前豎著&ldo;未成年人不得入內&rdo;的大字招牌，卻依舊抵擋不住熒幕前那一張張充滿稚氣的臉。

嚴儼想起魏遲同他描述的那些陳年舊事：&ldo;我念中學的時候，最喜歡上網的時候有員警來臨時檢查。那個時候，老闆擋在門口嚇都嚇傻了，我們就『呼啦』一下全部從後門逃出去，上網費也不用付。第二天繼續來玩，老闆看到我，臉上難看得要死。結果有一次，我剛剛跑出去。靠，我們班主任居然正好堵在那裡，我躲都沒辦法躲。後來她還找我外婆來領我，回家以後，我差點沒被罵死……&rdo;

現在的小魏遲似乎不會再有被班主任人贓俱獲的擔憂，卻也有了新的煩惱。嬌嬌小小的小女友衝進來又摔鍵盤又扔滑鼠，扯著袖管哭得淒楚：&ldo;嗚嗚，你不愛我！連抽點時間陪人家都不肯……&rdo;

方才還在遊戲世界呼風喚雨的蓋世英雄們便不得不低頭認錯，悻悻地接過女友掛滿徽章和閃卡的書包，相依相偎地消失在樓梯口。看著他們的背影，嚴儼總會忍不住揣測，當年魏遲身邊是否也曾有過一個這樣巧笑倩兮的小女生，顫巍巍淌下一行淚就足以叫他手足無措俯首求饒？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我們不知道如今的愛情是不是如昔時一般純淨雋永，小兒女們的年齡卻顯而易見地在日復一日地往低齡化蔓延。豆芽那個小鬼就賊兮兮地跟嚴儼說過：&ldo;校服也是情侶裝的一種嘛。&rdo;

搞不懂。我們連我們自己這一代都還未能看透，更別提那寫得一手火星天書的下一代。

嚴儼的遊戲帳號是魏遲自作主張註冊的。密碼是嚴儼的生日，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套來的情報。嚴儼把阿三阿四黃毛阿綠一個個拽進小隔間裡嚴刑逼供，也沒有查出是哪個內鬼漏的底。倒是魏遲很慡快，窩在沙發裡笑得像朵喇叭花：&ldo;我的銀行卡密碼也是這個，你信嗎？&rdo;

嚴儼斬釘截鐵地回答：&ldo;不信。&rdo;魏遲的話能靠譜，母豬也能上樹。

人物是魏遲建的，職業也是魏遲定的。不要臉的人信誓旦旦地保證：&ldo;絕對適合你。&rdo;

適合個鬼！如果不是嚴儼死命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