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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的一天，紀明得來這兒出差，挪出行程安排了三天假期。飛機落地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他約了秦嶼吃飯。

秦嶼乘車提前到紀明得下榻的酒店等。他坐在沙發上快要昏昏欲睡，冷不丁頭上被人戳了一下。仰起脖子一看，紀明得一身休閒打扮站在身邊。

&ldo;你穿這麼休閒來出差?&rdo;秦嶼託著腮仰頭打量他。

&ldo;就明天上午有個會，後面兩天都沒事。&rdo;幾根頭髮遮住了秦嶼的眼角，紀明得輕輕往旁邊捋了下。

&ldo;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rdo;

&ldo;沒事。你要沒空，我就去劇組呆著。&rdo;

想想就很驚悚。秦嶼心想還是儘量和葛老師請假看看。

紀明得拍了拍他的手臂：&ldo;看著好像結實了點。走吧，先去吃飯!&rdo;

&ldo;你來開會，這兒沒人接待你?&rdo;

&ldo;哪兒有你重要。&rdo;

貧嘴程度秦嶼遠不如紀明得。他站起身，跟著去了酒店的中餐廳。兩人剛好坐在落地玻璃窗邊，能看到海面上的落日餘暉映紅了半邊天，景色美不勝收。

&ldo;你們是不是在拍冬天的戲?&rdo;

&ldo;嗯。這幾天很熱，穿著羽絨服都快長痱子。還好這段戲快拍完了。&rdo;

紀明得點了瓶紅酒，和秦嶼一起慢慢對酌。

&ldo;還要在這拍多久?&rdo;

&ldo;最起碼一個半月，進度不是很快。&rdo;

&ldo;去英國的簽證來得及?&rdo;

&ldo;交給中介了。留學簽證比較容易辦。&rdo;

紀明得握住秦嶼的左手，感嘆道：&ldo;以前是別人跟著我走，現在變成我追在你後面。&rdo;

&ldo;犯賤心理，太容易得到的都不要。&rdo;秦嶼笑他。他抿了口酒，問出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ldo;你以前肯定也碰到過不理你的，想不明白為什麼是我?&rdo;

紀明得輕輕一笑，眼尾彎成了小扇子。四十歲不到中年男人的魅力越發不可擋。秦嶼說他像狗尾巴草，看著倒是長得最綠、纖毛最盛、根莖最堅韌的那一根。

&ldo;為什麼不能是你?&rdo;

&ldo;你見過那麼多人，我肯定不是當中突出的一個，各方面都比我好的人不會少。&rdo;

&ldo;那你覺得有誰是和你一樣的?&rdo;

兩個人一樣?世上哪有一樣的人。他突然想到，恐怕這也是他看上紀明得的原因。人好與看對眼總歸不是一回事。套句俗話，愛情哪有什麼道理可言。

所以這麼傻的問題，大概只有陷入戀愛邊緣患得患失的人才會問。

秦嶼收回自己的手搓了搓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紀明得見他臉頰略泛紅，便明白他是想通了。他喝完杯中的酒，說：&ldo;走吧!&rdo;

&ldo;去哪兒?&rdo;

&ldo;外面走走。&rdo;

酒店門口就是沿海公路。穿過人行橫道，下了臺階，海灘一覽無遺。兩人都不想下去，沿著路邊椰樹林走。

路燈在外側，越靠近椰樹林光線越暗。初時兩人都沒有說話，後來紀明得談起了最近行業裡的趣聞，秦嶼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走到半路時，迎面遇見夜跑的人，紀明得往裡側靠了靠，順勢就抓住秦嶼的手沒放開。

兩人牽著手沿海邊走了很久。過馬路時，偶有路人詫異的目光投過來，很快也就錯開了。秦嶼一開始沒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