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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
雖然從頭一次見面開始,鍾尋就像條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但那張臉哪怕都是淤青也還是挺好看的,不鬧脾氣的時候有一股天然的冷艷。
他甚至有點犯職業病,覺得教練要是在的話,鍾尋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很適合練花滑。
當時只是無意中聽到鍾尋那個電話,有點敏感,不過鍾仲林突然說晚上有事,不能陪他們吃飯,他也沒見到那個所謂弟弟。
而且,他總覺得鍾尋看著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但他犯不著跟陌生人解釋這麼多,只是認真地說:「抱歉。」
「你覺得醜嗎?」鍾尋執拗地追問。
鍾仲林是故意扇他的臉,留的傷都在明面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但想起楚聽冬皺眉時的那個眼神,他還是莫名憋得慌。
他抬頭瞥了楚聽冬一眼,想起那份還沒寫的檢討,又看他不太順眼,暗示說:「你眼神不太好啊。」
「我沒有覺得你醜,」楚聽冬頓了下,他嗓音冷冽,「你怎麼樣,也跟我沒關係。」
——
鍾尋走到一凌網咖門口,抬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突然後悔剛才就那麼走了,他就應該跟楚聽冬打一架。
媽的,什麼叫你怎麼樣也跟我沒關係?
雖然是事實,但聽完更不爽了。
「尋兒?」宋一錦正跟人吃雞,百忙之中回頭瞅他一眼。
這網咖是宋一錦他哥宋一凌開的,他有事兒沒事兒就過來待一晚上,他不怎麼打遊戲,只是純睡覺。
「嗯。」鍾尋隨意應了一聲,懨懨地從冰櫃裡取了罐可樂,然後往二樓沙發一窩。
宋一凌前段時間交了個男朋友,還把人帶回家,氣得他爸心臟疼,住了好幾天醫院。
出院那天拎著棍子殺到網咖,把宋一凌打跑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所以這兒就成了宋一錦的地盤。
躺下又覺得不太困了,鍾尋蜷到被子裡,臨睡想看一眼前手機,發現班群訊息99+了,那群人向來能扯淡。
他翻到最上面再往下看,中間有個「——」加入了群。
頭像是隻暹羅貓。
他隨手點開那個頭像,指尖一滑,發現楚聽冬並沒有遮蔽朋友圈,不加好友也能看到十條,他本來不想看,又忍不住點了進去。
網咖角落一片漆黑,他躲在被子裡,拿一罐冰可樂敷著還沒徹底消腫的臉。
楚聽冬最後一條朋友圈停留在一年多以前,是一個露天冰場,星子稀疏,月亮卻又圓又大,夜晚空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地上擺著十來雙冰刀鞋。
翻了個身,鍾尋蜷縮起來側躺著,指尖抵著螢幕滑動。
再往下翻,是個滑雪場。
雪山連綿,陽光燦爛,鏡頭裡沒有楚聽冬的身影,像是他給朋友拍的照,他看到遠處有幾個全副武裝的男孩和女孩,都穿著厚重的棉服、戴了手套還有滑雪鏡,搭著肩膀朝鏡頭這邊招手。
鍾尋握著那罐冰可樂,指尖被凍得冰涼微紅,吸了一口氣,莫名覺得涼嗖嗖的。
他指尖突然一頓,這次翻到了一組照片,不知道是哪次賽場,像是在國外,臺上觀眾人潮如海。
他看到楚聽冬沒現在高,但依然是清瘦修長的少年,穿了一身考斯騰,在冰上滑旋。
那是身黑色的考斯騰,樣式並不華麗,在純白的冰面上,卻恰好襯得人肩寬腿長。
楚聽冬五官本就立體,最後一張逆光而立,露出了冷漠鋒利的黑眼睛,讓人心尖有點泛涼,身形動作卻利落漂亮,就連垂落的指尖都恰到好處,在異國他鄉中那麼顯眼。
鍾尋都沒意識到,自己什麼時候丟掉了冰可樂,還裹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