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5 頁)
康寧漢,如獲知音。從馬莎。葛蘭姆開始數落起,對我搬出現代舞全集。
“最近晚上還會痛得睡不著嗎?」我沒有時間和他扯這些現代藝術,趕緊拉回正題。
“他們說我的病情有進展,可是我的疼痛卻愈來愈嚴重,醫師,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他收起了笑容,很認真地問我。
我愣了一下。“等你的病痊癒,疼痛自然就會消失了。」我告訴他。”我會把口服止痛藥的劑量再調高。“
“好吧,反正這是你的地盤,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在他的床下,搜出一瓶XO,已經喝掉了半瓶。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他。
“就是這麼回事嘛。」他攤開手,對我笑了笑,”別告訴我你也是一個嘮叨的醫師 人就是這麼回事。不是小白兔,小白兔吃紅蘿蔔就可以滿足。可是人不是小白兔。“
“好,我不嚕囌。不過我把這瓶XO帶走。等出院的時候再還你。”
“送給你當作見面禮好了!”
我走出病房,家屬們立刻圍了上來。
“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們很緊張地問。
“都是病情的問題,沒說什麼特別的,」我提起那瓶XO,”我叫他以後少喝酒了。“
“醫師,你這個月新來,有些事我們想麻煩你。你知道,他是末期癌症。”
“我知道。”
“不過他自己不知道。他一直想參加那場公演的首演。”
“這恐怕不容易。」我翻了翻病歷,末期癌症加上腹膜轉移,肝臟轉移,骨骼轉移,肺部轉移。這幾天腹部積水,肺部積水又來勢洶洶。
“我們想請你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讓他知道。”
“我可以理解。」我點點頭,”不過,你們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我們想讓他活在希望裡。我們都需要希望才活得下去,對不對?”
“這個容易。」等我把麻醉藥推進脊髓腔裡面時,我告訴自己。
我把側身的病人翻過來,等待藥物發生作用。
我想起那天剛到麻醉科實習時,總醫師的示範。
“就像打點滴那麼簡單。」總醫師拿著脊椎穿刺針。
病人側著身,手抱膝,他彎曲的背脊正好展現在我們的面前。總醫師順著椎間的位置,把長長的穿刺針刺入,就看到了脊髓液緩緩地流出來。
“脊髓液表示我們針尖的位置在脊髓腔中沒錯。」他接過準備好的麻醉藥,接上穿刺針,緩緩地推藥。
我們把病人翻過來,讓外科醫師開始消毒。這裡捏捏,那裡捏捏,很神奇地,病人肚臍以下的半身變得毫無知覺。
“這個容易!」我幾乎叫了起來。
“是呀,」總醫師笑了笑,那笑裡面好像還有很多陰謀,”這是最容易的部分。“
“那什麼是困難的部分呢?」我不甘心地問。
“困難的部分我現在不能教你。”
困難的部分?一邊想,我一邊在病人身上捏。
“會不會痛?」我問她。
“我不知道。」不知道?病人是個很年輕的女孩。顯然非常緊張。
外科醫師的動作很快,不久他們就鋪好消毒單,消毒巾。我則還沒有測出麻醉的範圍。病人實在是太緊張了,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時電燒已經接好了,一切器械也準備就緒。
外科醫師對我點點頭,我也向他們點點頭,開始劃下第一刀。
“啊!」她開始掙扎,”會痛,會痛,我可以感覺到。“
所有的人這時都停了下來,看著我。
“不可能,」我抓抓頭,試著給病人一點鎮靜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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