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與曜變(二)(第3/4 頁)
不出來?
他不肯教我,我自會研究,為我樓家光耀門楣!
2016年8月18日,星期四,天氣:多雲
今天又是開窯的日子,這次我和老窯工的感覺都很好,南平這幾天的晝夜溫差有十度左右,白天三十五六度的高溫,到了晚上則只有二十五六度,非常舒適。
經歷了上次雨天燒盞的挫敗之後,這次我和老窯工都比較注重溫度的變化,會適當地調整添柴量,儘量穩定窯內的溫度,小心翼翼地調整變數。
其實老窯工有問過我,既然是試驗,為什麼不先用更加穩定的電窯來試驗,等到變數都測試出來之後,再用柴燒也不遲。
我不是沒想過這樣的方式,但其實柴燒和電燒出來的盞本質上是兩種東西,柴燒建盞的成份因為用松木燒製的原因,釉面表面會附著柴灰紋和松脂,這屬於建盞紋路形成的一部分,而電窯燒製則不具備這種條件。
所以並非用電窯燒製成功後,再用柴窯在同等條件下燒製建盞,就一定會成功,二者之間雖有共通,但其實根本是兩套實驗系統。
相當於化學實驗過程中用了不同的催化劑,燒製出來的盞也根本不可等同。
但是這些道理我都沒有講,我跟他說,陸正平能用柴燒做成實驗,我自然也能。
沒錯,我就是這樣一生好強的奇女子,哈哈哈哈哈!
書歸正傳,這次的盞倒是沒有像上次一樣完全失敗,它們都是有花紋的,因為要燒製曜變這種類油滴錯層藍色炫彩盞,所以在錯層之前要先形成油滴,所以需要控制1300c高溫的時間略長些,同時要讓油滴在破裂之前形成錯層。
這一點很難,若非我自己沒有信心,也不會一直拉著老窯工陪我受這高溫炙烤之苦。
但是我們的作品最終沒有形成錯層。
油滴是暈染在一片靛青之間的,狀似墨汁暈染宣紙,是好看的,但是油滴已經破裂了,又說明我們的控火其實是失敗的。
總之這次還算是有點進步吧,嗯,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真是的,陸正平為什麼不直接教我呢?
我不是他法律文書上白紙黑字寫著的繼承人嗎?
難道學習曜變燒製還有年齡限制不成?
2017年4月8日,星期六,天氣:多雲
今天在靜嘉堂美術館終於看到了爺爺在世時一直心心念唸的曜變盞,他們叫稻葉天目,因為最早從日本德川將軍家族流落至澱藩稻葉家後得名,但是在我爺爺口中一直稱他曜變盞,因為他一直說這隻盞是我們建陽窯出品的瑰寶,每每看到都會潸然淚下。
如今我自己瞭解了一些這隻盞的歷史,對於爺爺口中說的這隻盞的來歷,倒是暫時還沒有佐證,不知道他到底為何這般篤定,好像真的一樣,又或許我們家族有什麼流傳下來的古籍裡有所記載?
我沒見過,爺爺也並沒將古籍傳給我,從他去世後,我有一兩年的時間不肯接觸建盞所有的事宜,對於他的遺物處置也沒有很上心,跟著陸正平學習建盞後倒是想起來回去找找,卻一無所獲,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我爺爺一起入了殮。
但這件事情只有我爸媽知道,如今也無從問起了。
說回靜嘉堂美術館的這隻盞,這隻盞在我的審美中並非日本陳列的三隻曜變盞中最美的,我個人最喜歡的是京都大德寺龍光院那隻,但這隻盞極少展出,這次時間有限,只能跟著陸正平來第一站看稻葉天目。
稻葉天目的類油滴斑比較小,成群態分佈,且油滴群分佈相對均勻,藍色釉層與油滴群錯層分佈,更像是結晶過程中突然釋放的一種藍色物質,且這種物質分佈並不均勻,或許與盞燒製時擺放的位置有關,又或許,我只是猜測,或許與還原氣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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