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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涉足玄學,有許多地方翻閱書籍也難以明白,還請太史相助。」
沈婉說完,李太史緩和神色,請她對坐於案前。
兩人探討許久,不知東方既白。
沈婉將要離開太常所時,已然天亮。
「今日多謝太史,受益匪淺,使《靈語》進展有望。」
「你不似尋常女郎,玄學之上,雖無基礎,卻能一點就通,既有機遇復原此書,便為天意。我之功勞,不足掛齒。」
李太史不似初時防備不願,早已撫須而笑。
沈婉退至門前時,他卻問:「女郎何時與亭侯相遇?」
她一怔,不解道:「十月十二。太史何故發問?」
「我尚玄學,當要推演。女郎復原一事,必會成功。」
「借太史吉言。」
沈婉走出太常所,攏緊衣袍,不斷思索著太史令的話。
她不知兩人初遇之日與修書有何關聯,卻知牧衡必不會因此事特地推演。卻又疑惑太常所官員均能推演,為何只有牧衡會導致咳疾加重?
沈婉走走停停,至太極東殿附近,宦官忽叫她入殿。
她身為低微,從偏門進入後,未入主殿,則在一屋中等候。
不多時,便見一人著玄色朝服,輕咳陣陣,病態憔悴,卻不掩其風華。
「亭侯。」沈婉沒想過會在此處見他,想到昨日宦官之言,垂眸不再言語。
躊躇片刻,卻又問道:「多日不見,亭侯咳疾可有好轉?」
「尚有好轉。我來尋你事關《靈語》,但議事在即,你且在此等待片刻。」
語畢,大殿中傳來臣子們的聲響,嘈雜至極,顯然人數眾多,多為辱罵之語。
沈婉細聽,分辨出這是朝臣對代國之事的質疑,要牧衡等人給個解釋,否則絕不開戰。
「我為民,在此處必會聽到政事,亭侯當讓我先回書閣。」
牧衡與她對視,女郎有些情急,不敢再聽,將視線落在手中紙張。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與太史令探討的結果。
他問道:「你修此書,有何緣由?」
沈婉抬眸,想了許久道:「一為國之將需,二為父兄安危,三為自身尊嚴。」
牧衡望著她,忽地笑了。
「既如此。政事,為江山社稷;國家,為大魏子民,你又為何要避?」
第8章 寒月明
沈婉一怔,不知是因這話,還是他的笑,拿著紙張的手倏地無處安放。
她想了想,道:「那就祝亭侯一切順遂。」
「你心中從未沒有疑惑嗎?」
「什麼?
「攻打代國。我原以為,你會厭惡魏國侵略他國,從而不選《靈語》。」
牧衡挑眉望著她,對比大殿內的嘈雜,他好像更期待沈婉的回答。
她沒有隱瞞,認真回答他。
「初時是厭的。我在趙國長大,經歷太多戰爭,百姓因此苦不堪言。可我仔細想了溫先生的話,魏國處境危險,若不擴張,便會被吞併,作為魏國君臣,理應這樣抉擇。最重要的,還是王上登基後的改變,如今的魏國不像在亂世,民終於有了做民的權利,我很慶幸現在是魏國子民。」
沈婉珍惜地撫摸著紙張,接著道:「我不知代國百姓如何,卻知王上乃仁君,亭侯重視民心,必不會讓百姓受苦。」
牧衡搖頭,嘆道:「殿中人都不如你。」
錦囊存有理由種種,足以應對朝中大臣。但他卻覺得可悲,百姓渴望被國家庇佑,臣子們卻因利益止步。最為淺顯的事,滿朝文武竟無人想過。
直至他步入大殿,沈婉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