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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導,整個攝製組已經耗費了大量精力,投資方的經費我們也花了大半,就這麼回去,光是違約賠償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是啊寧導,已經到這一步了,大家跋山涉水,都想看到最後的成片,怎麼能就這麼放棄呢?”
寧勳卻只是沉默地抽著煙,站在直升機迫降的地方。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直升機迫降時在地面上留下的深痕,柔軟又溼潤的火山泥幾乎儲存了整個滑行的軌跡,看著那最深處足有近兩米深的凹陷,寧勳指了指,轉身問眾人:“你們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麼?”
眾人沉默,就算他們沒有人懂直升機,只看那迫降的痕跡,也能在腦中勾勒出當時的兇險。
寧勳緩緩吐了口煙,輕聲道:“這是會出人命的。能活下來,只是僥倖。”
沈嶽之安靜地站在一旁,很清楚寧勳在想什麼,可是他沒有說什麼。
每個人都有心底的傷,那些過不去的坎,就像紮在肉裡的刺,挑不出來,就會成為折磨一生的鈍痛。他自己都沒能挑出心底的那根刺,又怎麼有資格去說別人呢?
伽利姆作為嚮導,自然也跟著他們上了火山,他還帶來了一個人,隨身帶著一柄長刀,伽利姆說他是來幫他們做飯的廚師,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這只是伽利姆的一個保鏢而已。
這些安布里姆島的土著人還沒有完全信任他們。
伽利姆和廚師在直升機迫降地附近轉了幾圈,將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痕跡都看在眼裡,也不知道用自己的語言討論什麼,然後一起走向梁以初,竟然齊齊向他做了個動作。
頷首,撫胸,擊掌。
只是這樣一套簡單的動作,卻讓沈嶽之異常震驚。
“他們是在做什麼?”寧勳也注意到伽利姆那邊的動靜,他知道沈嶽之在瓦奴阿圖待過一段日子,對一些當地土著的風俗文化比較瞭解。
“他們承認了梁以初是勇者。”沈嶽之的目光向火山口方向微微移動,“馬魯姆火山是安布里姆島土著的聖山,在聖山的見證下舉行這個儀式,意味著他們的部族從此視梁以初為最尊貴的朋友,願意為他兩肋插刀。”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做?”寧勳很驚訝,看向梁以初,此時那個神色冷淡的男人難得收起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正向伽利姆回禮。
沈嶽之眼中浮現出濃濃的興致,“因為他拯救了一架飛機,讓無辜者免於死亡。在聖山積累下福澤,這是對安布里姆島人最崇高的敬意,自然要予以同等回報。”
“這安布里姆島的土著是信佛麼?還講求積累功德?”
“不,這裡的福澤並不僅僅是指拯救人的性命。他們處死罪犯也會在聖山上進行。”
寧勳不解,“那是為什麼?”
沈嶽之勾起唇角:“他們的福澤指的是堅持。無論是對生命的堅持,對正義的堅持,抑或是對信仰的堅持。”
寧勳聽得入神,覺得在夕陽的照射下,兩個原始部落居民的表情那麼誠懇,他們的每一個充滿圖騰崇拜色彩的動作都讓人深深著迷。
“怎麼,是不是特別想在你的紀錄片裡把這一段話加上?”
寧勳收回目光,冷冷瞪了沈嶽之一眼,“我說沈老二,這該不是你自己瞎編的吧?”
沈嶽之笑,神秘地衝寧勳眨了下眼睛,然後溜溜達達轉悠走了。
不遠處,那些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攝製組工作人員有些侷促地擺弄著露營用具,沒有寧勳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貿然扎帳篷。
但是真的就要這麼無功而返麼?
好不甘心。
☆、第二十四章
寧勳過來找喬楚的時候,她正抱著膝蓋坐在一塊火山岩上發呆,平淡的神色看不出她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