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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披香殿宮女太監皆知,平常乖乖兒地各司其職,該灑掃的灑掃,該守門的守門,該烹茶的烹茶就好,只有婕妤娘娘出聲召喚了,他們才能現身伺候。
披香殿後殿有湯室,自有暖暖的湯泉水涓流而過,安魚自行梳洗過後,換上了秋香色的袍子,同色軟緞披風,玉簪綰了個髻,娥眉不描,胭脂不染,就這樣清清爽爽信步走出了寢殿。
披香殿有主殿和左右配殿,前頭園子有照水紫默林,後頭花苑則是小橋流水,還有一架樸拙可愛的水車。
她來到了水車下,仰頭看著不斷隨著清澈流水而緩緩轉動的木造水車,神情怔忡,彷彿墜入某段流光回憶中。
&ldo;‐‐你還記得,當年你做給我的那隻小水車嗎?&rdo;
一個低沉溫和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安魚倏然回頭,白淨小臉湧現了一抹倉皇和……她迅速低下眼去,掩住了眸底真正的心思。
&ldo;臣妾不記得了。&rdo;
一身淡青色箭袖常服,玉帶束腰,長長黑髮以玉冠綰起的高大俊美帝王佇立在她跟前,目光渴望而隱痛。
&ldo;那隻小水車,我總隨身攜著,從五歲玩到了十二歲,松壞散架了後,木片怎麼也組不回去,可我一直留著。&rdo;嚴延自顧自說下去。
……縱然小水車已經不再是小水車的模樣了,它卻永遠是朕心上的寶貝。
就像有些人與事,也許曾經忽略與錯過,可實則早已深深鐫刻在靈魂深處,刀劍挖剮不出、歲月也淡化不去。
安魚心口撕扯揪疼,轉身就想走,小手卻被他的大手猛然抓住了。
&ldo;萸娘,我一直沒變,&rdo;他英俊迷人的臉龐明顯清瘦了許多,眸底儘是刻骨銘心的深情,低啞道:&ldo;我知道,你也從來沒有變。&rdo;
她眼前一熱,死命把淚意抑忍了回去,眨眨眼,緩緩掰開他的掌握,語氣鎮定平和地反問:&ldo;那又如何?&rdo;
他痴痴地注視著她。&ldo;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往後,你只需要信我便是。&rdo;
她不說話。
&ldo;萸娘,你才是我的妻,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永遠都是。&rdo;
她深受震撼,感動得想哭,可她不能……
別去聽,別去看,別去信啊。
現在的阿延,坐擁天下,有了國,也有了&ldo;家&rdo;,已經不需要她的照顧和陪伴,更不需要她擾亂他的人生軌跡了。
她無法,也不願再碰觸他的眸光,側首望向旁處遠方。&ldo;皇上,你現在只是錯把心亂誤認作心動,你很歡喜我回來,但這只是親情‐‐&rdo;
&ldo;朕很清楚自己的心。&rdo;他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地道。
她只是淡淡一笑,顯然全然未聽進心裡去,也未曾當真。
嚴延苦笑了,自知這一切都是自己種下的因,最後結出的苦果也只能自己獨嘗。
可就算要他傾盡一生辰光才能說服她,令她看見、能相信自己的這片真心,他也再所不惜。
萸娘……魚娘,朕這輩子都跟你耗上了。
她蹙了蹙眉,把顫抖的手藏進袖裡。&ldo;皇上,我們不談那些了好嗎?&rdo;
&ldo;好。&rdo;他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溫柔地道:&ldo;這十七天又三個時辰,朕很想你,你有想過朕嗎?&rdo;
安魚一震,心亂如麻又羞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