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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剛覺得他還算有救,下一刻,卻又被打了臉。
「不會是她把太子的眉心痣給挖出來了吧?!」秦仲景震驚。
魏衍將那隻想拍在他肩膀上的手默默收了回去,片刻之後,方才嘆了口氣走了。
留下秦仲景滿臉的疑惑站在原地。
早早將他們甩開的李建深並未聽見他們的談話,只一路往外走,等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偏離了去梨園的路線,正在往東宮的方向而去。
他停下腳步,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馮宜在心裡嘆了口氣,太極宮的路數不勝數,太子卻偏偏走上了這一條,看來這心裡,終究是放不下。
他十分有眼色的開口:「殿下,方才在朝上站了這許久,想必您也累了,不如先回東宮去歇歇。」
聽了這話,李建深又沉默了許久,才道:「今日是不是王植生辰?」
「是。」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馮宜以為李建深要讓自己選一份壽禮送過去,卻見他沒了下文。
李建深終究還是回了東宮,他在承恩殿的視窗處站著,馮宜原本覺得他是在看院中的春景,等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到,李建深站的那個視窗正對著麗正殿的方向,只要稍稍抬眼,便能瞧見麗正殿的屋簷。
他是在瞧太子妃。
馮宜心裡五味雜陳,卻又無可奈何,都鬧到要和離的份上了,還能如何?
他輕輕甩動了下拂塵,道:「殿下,譚琦已到,正在外頭候著。」
「叫他進來。」
「是。」
譚琦進來對著李建深利落行禮,「殿下,您叫臣查的那個人已經查到了。」
李建深的手微微一頓,看著窗外晃動的竹葉,沉聲道:「講。」
譚琦恭敬道:「那人名蕭安都,因前些年關東戰亂,年歲、籍貫皆不可考,此人十分有才幹,得人心,卻不貪功,松嶺之戰發生前短短几個月便聚集了六千人馬隨軍作戰,是個有才之人,只不過後來……」
譚琦似是有些遺憾道:「後來在松嶺之戰裡同那幾萬軍民一起,被北戎活埋而死。」
當時死去的人著實太多,有許多人死了,至今也不知姓名,彷彿一陣風,在這世間什麼都沒留下,這個蕭安都還是因為眉間帶顆硃砂痣,那些倖存的百姓才對他有了幾分印象。
李建深聽過之後,仍舊站在那裡,長久的不言語。
譚琦又道:「殿下,餘下的訊息,望殿下再給臣一些時間,臣定能查出。」
比如蕭安都與太子妃是如何相識,還有他的具體身份。
「不必了。」李建深淡淡道:「你下去吧。」
譚琦張了張口,應是。
李建深聽著他的腳步聲走遠,眼睛裡是一片暗沉的灰。
抗擊北戎,被活埋而死,這樣慘烈的死法,若他是青葙,怕是也永遠忘不掉。
他繃緊下顎,將手上的象牙扇捏得緊緊的。
怎麼就死了呢?若是他還活著,自己或許還有機會,可是他死了。
這世界上,有誰能真正比得過一個死人?
李建深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便有動靜從麗正殿處傳來,李建深重新睜開雙眼,隔著鬱鬱蔥蔥的竹葉,瞧見青葙從裡頭出來。
她今日身穿一件鵝黃宮裝,頭上堪堪簪了一隻木簪,顯得十分清爽乾淨。
不過才三日不見,李建深卻隱隱覺得,自己同她已經分別了數月之久。
青葙獨自一人出去,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
這時李建深方才意識到,他好似總是讓她一個人,半點不曾盡過一個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