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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的漆黑。從他前額上方兩側的血肉裡，頂出兩團鼓起的肉瘤，很快，一對鋒銳而微曲的黑色尖角破瘤而出；指尖探出利爪，獠牙突出唇外‐‐此刻的他，已渾然不似人類模樣！

他朝印暉步步走來，每踏出一步，身形就高大一分，逼近面前時，竟與羅剎不相上下！

印暉、秦陽羽與一眾紫衣衛、沙彌們無不震驚錯愕，全然反應不及。

螺髮捲髯、膚色微黧的那名僧人瞪大雙眼，用梵語叫道：&ldo;‐‐夜叉！&rdo;

……夜叉？印暉驚疑地望向僧人：&ldo;大師？&rdo;

僧人低宣了一聲佛號，肯定地道：&ldo;的確是夜叉。&rdo;

印雲墨茫然抬手，看自己指尖新生的利爪，彷彿腦中一層迷霧隨風消散。他扯動淺紫色的嘴唇，微微冷笑：&ldo;不錯，我是夜叉。非但你們毫無所知，連我自己都忘得一乾二淨……怎麼會忘了呢，在霧州一劍穿胸瀕死昏迷，運到京城便已斷氣，遊魂被吸入梵天腳下的夜叉像後脫逃，又返回自身皮囊之中。可這副孱弱重傷的軀殼，完全不堪重負，我需要儘快痊癒……於是趁夜而出，在城中偏僻的暗巷裡接連襲擊了兩人，吃光他們的血肉，方能恢復大部分元氣……&rdo;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連印暉都瞠目失語。

&ldo;回到軀殼後，我身為&l;人&r;的那部分徹底遺忘了此事，繼續過著正常人的日子。可沒料到，又被同樣脫逃的羅剎所傷……&rdo;他露出了說不清是痛恨還是棧戀的複雜神色，&ldo;於是在那一夜，在我睡著之後，身為&l;夜叉&r;的那部分又出現，吃了個掉隊的鋪兵……&rdo;

秦陽羽嚥了口唾沫，努力調動僵硬的舌頭，開口道：&ldo;難怪翌日早上，你忽然一掃前幾天的傷痛，精神大振，還能起身同我一起去看案發現場……這麼說來，前後四樁食人案，都是殿下犯的？&rdo;

&ldo;不，河邊那樁不是。&rdo;印暉彷彿終於回過神來，沉聲道，&ldo;那一對男女的遺骸間有羅剎的落髮，且案發時墨皇叔劍傷已近痊癒，並沒有出手的必要。&rdo;

秦陽羽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反倒是那名長眉白須的老僧開了口：&ldo;陛下此言差矣，難道其他人被夜叉吞食，便是有出手的必要？佛曰眾生平等，同是治下子民，陛下何以厚此薄彼，袒護親舊？&rdo;

印暉在軍中直來直去慣了，且習武之人血勇氣壯，並不特別給這些神道中人面子，反駁道：&ldo;佛曰眾生平等，難道只有人才是眾生，夜叉就不算？&rdo;

&ldo;夜叉亦是惡鬼，當然不算！&rdo;

&ldo;當然算！&rdo;螺髮捲髯的僧人直視對方，聲音鏗然。

長眉白須的老僧搖頭：&ldo;難怪，難怪。阿難大師早先修行的是婆羅門教，後轉為小乘，難怪還守著早已被佛祖摒棄的原始教義不放。如此一來，西天更遠亦。&rdo;

阿難豎起一掌，低眉斂目：&ldo;西天在我心中，不在你口中。&rdo;

&ldo;金剛怒目，除惡務盡。既然鎮壓了羅剎，夜叉也不能放過！&rdo;

&ldo;夜叉乃是八部眾之一，護法之神，誰敢弒之！&rdo;

&ldo;焉有食人之神！&rdo;

&ldo;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