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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燃燒著熊熊炭火,不時發出〃噼啪噼啪〃的爆裂聲,紅彤彤的光焰使室內滿含溫馨的春意;廳上;正面掛著一幅八尺中堂,畫的是〃鶴鹿同春〃,兩邊的楹聯寫著:〃嶺上煙雲籠碧樹,松間明月照青天〃。
上官彤看了點點頭,覺得墨韻渾樸,對仗倒也工整;廳的兩旁設滿酒席,上首左右各一桌,右首是客席,左首是主席,其餘都是三人一座,坐成品字形。林霄漢招呼手下人上前見禮,禮畢,各各就座。那上官彤大馬金刀地蹲在客席太師椅上,把竹桶置在自己的面前,一臉等著享用的面孔。
林霄漢對兩邊掃視一遍,示意大家不可簡慢;原來廳上有些人很不滿意上官彤那種旁若無人;視上天峰似兒戲的神態,這些人多半是擅長於硬功夫的;在他們看來,只有力舉千鈞、拔山扛鼎才是真本領,所以十分藐視那種柔軟若綿、以靜制動的內養功夫,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以為不顯顯自己超凡的本領,來人將不知深淺,不知這上天峰乃藏龍臥虎之地!實在是迫於林霄漢嚴厲的眼色,才不敢輕易造次。
上官彤何等的老謀深算?察言辨色,心中已洞若觀火;雖然談笑如常,卻早在暗暗盤算;等到酒筵擺下,姜劍川長袖善舞;殷勤勸酒;林霄漢舉酒齊眉,笑聲朗朗地說:〃來來來,童老英雄,山寨貧寒,酒淡菜粗,若不嫌棄,請痛飲三杯!〃
上官彤也舉起銀質酒盅,看了又看,在手中一轉,說:〃慢、慢!久聞林莊主慷慨豪爽,想來'開了飯店門也不怕大肚漢',我老頭兒平生最愛杯中之物,承蒙款待,這個小杯實在是太不過癮了,叨擾,叨擾,給換個大杯吧!〃
林霄漢鼓掌而笑:〃童老英雄真是快人快語;想林某也是嗜酒如命,欣逢知己,理當一醉方休!來人,換大杯伺候!〃
左右立即調來了三足銅鼎大爵;當在收回銀盃放大盤裡時,那個嘍羅咋舌,雙手微微顫抖,戰兢兢地來到林霄漢身後,對著酒杯努了努嘴,連話都說不出。林霄漢偷限斜視,他那上翹的眼角顯得更其難看,原來那隻銀質的酒杯經上官彤用手輕輕一轉,不僅凹陷若瓜稜,而且那杯中酒已經凝結成冰塊!林霄漢暗暗心驚,這不是曾經見諸於經傳,而今已很少有人具備的〃陰騭步〃的功力嗎?他迅速把袍袖一抖,嘍羅縮身退回到裡面。
赤臂黃龍許歧山是個孔武有力、但性情魯莽又直率的壯漢,從他眼中看來,剛才上官彤的種種作為果然堪稱是個高手,但總還是以巧取勝,很不服氣;所以當席間換上大銅爵要進酒時,他倏地從裡面捧出一隻其大如斗的銅爵,斟上滿滿欲盈的噴香陳酒,一步一步走到上官彤桌前,恭恭敬敬地舉了舉,說:〃聽說董老英雄有長鯨吸白川的海量,這區區銅爵又豈能飲得酣暢?晚輩許歧山奉敬一鼎酒,請老英雄賞臉開懷。〃說完把銅鼎往桌上一擱,在這一放的霎那間,他十指用勁一按一捺,那鼎的三足深深地陷進紅木桌面裡去了。
上官彤略微欠了欠身,笑著說:〃要得,要得!你真是個通曉人情的可人兒,我一定領你的盛情幹了它如何〃說罷,他用三根手指在銅鼎邊緣上輕輕一擺,就到口邊〃咕嘟咕嘟〃地,不一刻,己飲得滴酒不剩。他抹了抹嘴,說聲:〃痛快,痛快!〃
許歧山已看到厲害,正轉身要走,上官彤說聲:〃慢!〃從椅上躍下,從廳邊上取過一罈酒來,拍掉了封口泥,說:〃承情,承情!讓我老頭兒也來個借花獻佛,回敬許壯士一杯。〃他傾側壇口往鼎內注酒,說也奇怪,那鼎內的酒盛到八分光景時,卻再也注不滿了,在那鼎耳邊上,有指頭粗細的一個小孔,酒在那裡汨汨地淌出來,溢了一桌。
這個小孔分明是剛才上官彤在飲酒時用指頭戳成的,許岐山不敢耽擱,慌里慌張地捧回銅鼎,結結巴巴地說:〃長者賜,不敢辭,岐山拜領了;拜領了!〃他捧著銅鼎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