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5 頁)
錦攬住我的肩,與我靠得很近。元宵的大頭被夾在我們之間,它左右瞅了瞅,似認清形勢,示好地在安錦腿上蹭蹭。
“請公主看在微臣的薄面上,不要再難為拙荊。”安錦忽然又開口,音色依然帶磁,卻微微泛了涼氣。
夏之倩垂下眼,似在思考。頃刻之後,她緩緩綻開一個有如春花開放般的笑。“好。”
依然有些說不出的寒氣,如毒蛇攀在我的腳上一寸一寸往上爬。然而安錦放在我肩頭的手心像替我罩上了一層鐵甲,無論這毒蛇怎樣攀爬,也入不了我的身體。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安全感。
夏之倩轉身,頭也不回地在踩在車伕的背上進了馬車。朱門一關,遮住了她明豔矜貴的臉。兩名車伕驅使著四匹白馬,掉轉了馬頭朝皇宮的方向而去。紅衣帶刀侍衛收了兵器,整齊劃一地跟在馬車後,小跑著離開。
我鬆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已是滿頭冷汗。元宵低鳴一聲,如同脫力般趴在我腳下。
安錦似乎嘆了一口氣。我以為他要責備我不該帶著元宵闖下禍事,卻聽他輕聲道:“嚇壞了?”
我先是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笑了一聲。“剛剛讓元宵咬那匹馬的時候,可沒見你害怕。”
我有些委屈地辯駁道:“我原本是想讓它逃走,誰知它會錯了我的意。”元宵嗚嗚地抗議了兩聲,繼續趴在地上裝死。
他又嘆了口氣,放在我肩頭的手緊了緊。“走罷,我們一起回家。”
安錦難得上門一次,受到了異常隆重的招待。爹爹和大哥在前廳跟他說話,連小妹也湊到他身邊,姐夫姐夫地叫個不停。
孃親偷偷把我拉到後院,塞給我一塊手帕。我展開看了看,是上好的鮫綃,中心繡了一朵紅蕊白瓣的小花兒,極似梨花。只是梨花通常為五瓣,這朵花卻只有四瓣。
這種四瓣花名為遙花,十分少見,唯有在杞國的南方才能見著。這“遙”字與我名字的暗合,想必是孃親做女紅時牽掛著我,特意繡了這麼一方手帕。我歡喜地將手帕看了又看,十分寶貝地藏進懷裡。
娘笑得神秘兮兮。“娘知道你不擅刺繡,特意幫你繡的。喜歡麼?”
我猛點頭。“娘真好。”
“等會兒回去之後,你把這手帕送給女婿,就說是你自己繡的……”娘叮囑道。
“嗯。嗯?!”我回過神來。“送…送給他?!”
娘恨鐵不成鋼地瞅了我一眼。我終於明白過來,孃親要我把這飽含寓意的手帕送給安錦,以表情意。這等小兒女之間互訴衷腸的情趣竟然還要孃親親自教導,令我很有些汗顏。
我在心中想象了一下自己嬌羞著將手帕塞進安錦懷裡的情形,渾身惡寒,決定陽奉陰違,把這手帕留著自己用。
歸家的時候,安錦破天荒地拉了我的手。我心中忐忑,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兩個人沉默地在月光下走了一小段,他的手心漸漸捂熱了我的手指。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不禁有些盪漾。雖然今日之事根本上還是因他而起,但他後來的表現實在可圈可點。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向他示個好,表達表達對他保住了元宵命根的感激之情,他卻停住腳,抬頭朝四周看了看。
我有些緊張,以為他要趁無人之際尋點野趣。誰知他悠悠道:“還記得這兒麼?”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此處正是當年我拒絕他表白的地方。一模一樣的小路,一模一樣的月光。他注視著我的眼,令我一陣陣心虛。
“當年……為何要拒絕我?”他問得很認真,彷彿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盤繞了許久。
我低下頭,喃喃道:“我只是想讓家人過得好些。”
“就這樣?”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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