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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他居高臨下眼神!

她恨他滿口荒唐情話!

可誰能料想，有一天，她姬飛煙竟要跪在他門前，腦子什麼也不顧的細數往日他言語。

裡頭婉轉聲音愈發放縱。

飛煙苦笑著閉上眼睛。

公叔翎親口說過的每一句情話，此刻紛紛成了一把把割喉的刀。

為什麼她本該帶著嘲諷去回憶他的虛情假意，此時此刻卻痛徹心扉?

她不願去想緣由，也不敢去想。

罷了，說謊這種事本就要自己先入戲。

旋律一轉，她歌聲如泣如訴。

&ldo;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rdo;

她冷的聲音發起抖來，聽著裡頭的聲音小了些許，咬牙繼續唱著那船伕的心意。

那船伕只能沉溺於自己的希冀，可知對方心意如何?

這般可悲，著實很像她姬飛煙。

&ldo;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rdo;

門開了，公叔翎立在門口，領口隨意敞著。

她深深吸了一口涼氣，唱起高亢處，熱淚頓時湧出眼眶。

&ldo;山有木兮……木有枝兮……&rdo;

&ldo;良宵苦短，公主親自來為本王高歌助興，這份心意真是令人感動。&rdo;

公叔翎隨意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她低著頭，壓著顫抖的聲音輕聲道：&ldo;飛煙還有別的心意。&rdo;

&ldo;哦?&rdo;公叔翎的手沒有停，也沒有看飛煙。

她一雙淚眼看向他，含情脈脈，沉聲哽咽道：&ldo;飛煙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弄假成真，作繭自縛……&rdo;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她與公叔翎是逢場作戲，可以說他們一直心照不宣，兢兢業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可她如今這番話無疑是打破了這份平衡，撕開了幕布。

像黑暗中兩個未上妝的戲子，不合時宜的暴露在光亮裡。

公叔翎的手停住，一時啞然。

他要那個女人在房中放聲口申口今，不就是為了看看姬飛煙會如何麼?

可如今作繭自縛的人，又何止是她姬飛煙呢?

半晌，他走上前。

他看著跪在雪中瑟瑟發抖的飛煙，眼中意味不明。

隨手，拂去了她發上的雪屑，雪花在他手上化成晶瑩的水珠落下。

他張口，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看見了她不斷落在雪地裡的淚，一滴，兩滴，把雪消融。

他心頭的竟也有消融之感。

不，燕國該滅，燕人該死，他要避開這種感覺!

他什麼也沒再說，轉身回屋。

飛煙仍舊跪在原處，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開口繼續唱歌。

只是這一次，她的聲音已經凍得不成調子，毫無美感。

&ldo;山有木兮……木有枝兮……&rdo;

&ldo;心悅君兮……君不知……君……不知。&rdo;

背對著飛煙的公叔翎停住了，仰面深深吸了一口夜裡的冷空氣，試圖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