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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少的,這個倒數的名次直到靳松加入賣唱隊伍
後才讓賢。靳松是個除了吃飯唱歌以外,打死不捨得
用舌頭的人,語言功能退化得厲害。但那份沉默寡
言,卻很能激發大齡無知文藝婦女們的母性。
那時,我們經常兩人一組自由組合出門開工。路
平和靳松結伴開工簡直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他們
好像兩隻南瓜一樣坨在街角。唱歌的時候還好,一唱
完了臉上立馬各種凝重,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除了喉頭動,其他的部位就像裹了水泥一樣的嚴
肅。
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是兩個多年組樂隊唱
酒吧的主兒,什麼硬場子沒見過,怎麼在街頭唱首歌
會這麼如臨大敵?搞得和見丈母孃似的。我經常
問:“你倆是在比誰僵硬嗎?你們學學大軍好不好?”
我說他們的時候,大軍身旁圍了一堆人,他正賣
力地推銷他花費16 萬打造的奢華專輯:“……哎呀,
謝謝你來聽我唱歌,你長得這麼漂亮,你是從成都來
的吧?我的碟好啊……什麼電腦都能放出聲音
來……”
我揮手趕走眼前飛過的烏鴉,扭回頭來督導身後
那兩隻南瓜好好總結學習。靳松認真地學習了半天,
然後吭吭哧哧地學著和賣碟的人交流:“唉,謝謝你
來聽我唱歌……你、你漂亮……你、你是從貴陽來的
吧!”
好吧,最起碼他還知道把“成都”換成“貴陽”,貴
陽出美女嗎?
管人家出不出,你“唉”什麼“唉”啊,不會用感嘆
詞就別用啊我的親哥。
“接下來換你了,路平。我告訴你,今天你再只
賣三張碟的話,明天干脆去幫老兵賣燒烤好了,我們
不帶你玩兒了,你要努力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怎麼臉皮發育得還是這麼薄啊你。”
路平很受鼓舞,坐著紮起馬步,努力醞釀情緒。
不遠處,一群高跟鞋美女噶嘚兒噶嘚兒地扭過
來,貌似是一群組團休假的空姐。
“老路,加油啊,這是購買力多麼優質的受眾群
啊。”他吭哧吭哧也吭哧了半天,半天噴出一句家鄉
話:“賊你媽,額說不出來!”其中一個空姐停下腳
步:“鄉黨,你娃咋啦?”
那個時期,賣唱賣碟是大家的主要收入來源,由
於是半共產主義的集體大鍋飯生活,街頭收益好壞,
直接決定著晚飯炒洋芋絲時裡面肉絲的寬度和厚度。
大家飯量一個比一個大,況且還有大軍這樣的飯桌大
神在,他只要一施展一筷子夾走半碟子菜的絕技,其
他人第二碗飯就只能用豆腐乳下飯。所以,我們壓力
還是有一點兒的。
雖然有壓力,但卻都沒有太把賣唱掙錢當回事
兒,基本是邊玩邊幹。很多時候,大家賣唱時喜歡玩
即興創作,歌詞現編,看到什麼唱什麼,想到什麼唱
什麼。路平是吉他高手,不管多即興地唱,他都配合
得很熨帖。
我向來沒皮沒臉,酷愛即興唱歌拿熟人開玩笑,
比如賣雙皮奶的阿堅路過,我就唱:
路過的這個老爺們/ 他天天去趕集/ 每天揹著雞
蛋筐
賣雙皮奶給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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