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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對趙雷說:“趙雷,你這麼好的嗓子,這
麼好的創作能力,這輩子如果被埋沒太可惜
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從當下來看,他果真被埋
沒了。
浮游吧倒閉以後,趙雷一路流浪去了麗江,他下
定決心排除萬難,要在麗江重新支起“浮游吧”這塊招
牌……後來,他所有的錢被人騙光了,一路流浪回到
了北京。再後來,他迫於生計“墮落”了,他去參加了
快樂男生的選拔,進了總決賽二十強。
在我來看,他一個流浪歌手出身,經過了那麼強
的市場驗證,他唱的歌讓那麼多在路上的人真心喜
愛,趙雷不紅,天理難容。但他終歸還是要輸,因為
他長得不是偶像派,他輸給了這個浮躁的時代。他現
在的生活依然很艱難,很多時候甚至要繼續當流浪歌
手,但他自己並不是多麼在乎。只要還有民謠音樂,
就能讓他有內心強大的力量。
成子是另一個流浪歌手,當時我們一起在拉薩賣
唱。
他跟我一同經歷過一點兒生死。
有一天,我們在拉薩街頭賣唱,那天生意非常不
好,大約是中秋節前,下著小雨,冷冷的冰雨在臉上
胡亂地拍—很冷。這時有一輛獵豹汽車停在我們面
前,岡日森格,漢語名字叫王東的一個小夥子下來
問:“納木錯去不去?”
我們說,去啊,免費請我們蹭車,誰不去啊,不
去不就二了嗎?
車開了好一會兒,我們才想起來,那天我們穿的
都是單衣單褲,車再開回去讓我們穿衣服已經不太現
實了。開到半夜,過了當雄,到納木錯山路上的時
候,天下起了大雪。雪一直下到車身的一半,把窗子
埋掉了一點兒,我們被埋在雪堆當中,氣溫下降得很
快。天公偏偏作美,那輛車的暖氣也壞掉了。而我跟
成子,還有二寶,是還沒有吃飯的。
現在想想,那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幾個瞬間之
一。我那時想,哎喲,居然有機會可以遭遇到這種危
機情況,太妙了。我們把車窗搖開,把雪撥開,爬出
去玩。我們半陷在雪地裡打滾兒,打完一個滾兒之
後,把汽車的後尾燈撥弄開一點兒,燈光射出來一小
片扇面,然後我們在扇面裡邊跳舞,跳了半天之後,
我們爬回車裡,把衣襟解開,然後緊緊抱在一起取
暖,就這樣捱了整整一宿,居然沒被凍死。
藏地的雪在每天下午會化掉很多,當雪化掉,太
陽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當時停車的位置停
得太棒了—離我們停車位置直線距離不過六十厘米,
就是萬丈懸崖。頭天晚上,我們那麼蹦著跳著,我們
最後一個腳印,有一半已經在懸崖外邊了,居然就沒
死,難道這不幸運嗎?
被雪埋在納木錯之後的第二天,我們推著車慢慢
過那根拉的埡口,發現很多車已經被雪全埋了,所以
那天我們幫人家往外一輛輛推車,推了三十輛車。因
為那時我們不太注意臉部防護,臉都被曬傷了。回到
拉薩之後,我們很完整地“揭下來”兩張人臉皮。藏地
的水分非常少,氣候乾燥,那張臉皮慢慢縮水,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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