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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登時一變,知道她是魘住了。行軍多年,遇到這種怪症他都是直接讓人一桶水澆醒,到她身上竟有些不知道做什麼,只能摟緊她,寬厚手掌輕搖著她光滑肩膀,低聲喊她名字。
「覃含?覃含?天亮起來了,王爺帶你出去玩,覃含?」
施娢聽到他的聲音,慢慢睜開朦朧的雙眸,她眼眸逐漸變清亮,小口喘|息,見到趙驥時卻是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她出了半身的汗,撥出的氣都是熱的,後背的汗水涼到了心底,施娢頭一次覺得夏日清晨竟如此寒冷。
她夢見趙驥嫌惡般拿劍抵在她脖間,冷冷的視線看向她,一言不發。
趙驥沒注意到她害怕的動作,倒是從施娢後背摸了一手的涼汗,驚得伸手拿自己放在榻邊木凳上的裡衣,也顧不上是自己今天要穿的,只急急給她擦去身後的汗,把她摟在懷裡哄:「怎麼做噩夢了?別哭,王爺在這,哪也不去,好乖乖,別哭了,王爺在。」
施娢呆呆流淚,她胸口起伏厲害,被他摟在懷中安撫,到最後竟是越哭越兇。
第8章 欠收拾
明媚陽光慢慢照進屋中,小廝端著託盤過來,上面盛碗安神湯藥,趙驥衣衫不整坐在床邊,他懷中依稀能看見個纖細身影,身上搭著他的外袍。
小廝低著頭,叫了王爺,道:「王府那邊來了人,說太后身子不適,陛下要您去給太后……」
趙驥微微抬起,制止住了小廝的話,他手慢慢端過湯藥,頭也不抬道:「告訴他們,本王尚有要事處理。」
小廝也不敢問他的要事是什麼,應聲退了下去。
屋中寂靜,日頭逐漸升起,施娢平日便愛流淚,但真哭起來,越發像遭了委屈,趙驥不是憐香惜玉之輩,卻也受不得自己的女人受欺負。
他懷中的施娢實在是沒臉抬頭,只輕握著住身上衣襟一角,小聲道:「王爺若有事便去辦吧,妾只是做了噩夢,不打緊。」
輕幔被銀帳鉤掛起,她玲|瓏耳垂微微泛紅,白皙修長的脖頸精緻,像塊白玉,單衣空落落,姣好身段貼著男人健壯的肌肉,無縫無隙。
施娢不僅是不太想和趙驥說話,整個人都不太想回憶今早上的事——只不過是個噩夢,倒真弄得她像趙驥口中的嬌滴滴,半點罪都受不得。
玉勺碰碗的響聲悅耳,施娢睫毛微|顫,趙驥吹涼了藥,道:「待會再出去,這熬的是安神藥,你喝過後小睡一會兒精氣神便足了,張嘴。」
施娢從前不怎麼追問他身邊事,也想不出他在計劃什麼。
即便趙驥真的要對施家不利,她爺爺也是一國太師,不是輕易能動的。
施娢既然不能兩邊壞事,那便只能是倚著趙驥,她蹙眉輕輕喝著他餵的藥。女子腰線纖美,即便是罩著件寬大衣服也瞧得出來,她唇間沾了藥,又自己輕舔乾淨。
趙驥看得分明,卻沒說什麼,等她喝完之後,便把空了碗放到一旁小几,粗大手指揉去她唇角藥漬,稀奇道:「往常你總說這藥苦那湯澀,什麼都不願意喝,本王哄著你吃下去吧,最後得有半碗進了本王肚子裡,昨晚是夢到了妖魔還是鬼怪?今日居然能被嚇得服服帖帖的。」
施娢心中輕嘆口氣,纖細雙臂輕輕攀上他勁力十足的腰身,垂眸說道:「夢見有刺客來刺殺王爺,妾想救王爺,卻怎麼也都救不了,一時轉不過腦子,心生害怕。」
她容貌嬌|媚,水盈盈的雙眸少有人能比,躺在男人懷中時,越發像只聽話的奶貓,只要輕輕順著毛便讓人瞧不出骨子藏著那點不聽話的小野性。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下午後怕他在懷疑她,晚上又聽他說那些施太師和宮中的秘事,想得多了,也做起噩夢。
她需要靜心,施娢爹花了那麼錢給她鋪路,回京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