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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義仁也趕快笑了笑,趙離折起信,點點頭,說:「你不是新城人吧。」錢義仁說:「不,我土生土長的新城人。」趙離說:「錢秘書長好像不是新城人,怎麼會是你叔呢?」錢義仁往前坐了坐,說:「文革中他在我們村駐隊,同我父親認的弟兄,這些年一直沒斷了走動。」趙離說:「我說呢。」錢義仁說:「我叔這人很關心我一家,雖說不是親的,可比親的還要親,先前有些東西難買,都是找的他。這人地道,前些天說起我的事,他讓我來找趙書記。」趙離說:「好吧,我知道了。」扭過身去拿起報紙,意思是談話結束,該走人了,這好比前清時送客,只須端起茶杯說「請茶」,客人就起身告辭是一個道理。錢義仁衝動地跑到趙離跟前,笨拙地掏出另一個信封,送到趙離面前,說:「趙書記,這還還還有一封信。」趙離一看,這個信封明顯比先一個有厚度,知道是什麼了,立即板著臉說:「你這是幹什麼?」錢義仁說:「趙書記看看就知道了。」趙離把信封拿起來,說:「小錢,你是不是一個黨員?」錢義仁尷尬地說:「是,當然是。」趙離扔到桌子上:「拿走吧。」錢義仁難為情地撓撓頭,作了一個怪模怪樣的笑容,拿過信封,腳步蹣跚地走了。
趙離白天爬了幾座山,這會兒有些困了,想早點兒休息。
正刷著牙,聽到又有人敲門,趙離洗完臉,門上仍然頑固地響著,不由得惱火,開啟,露出一個胖胖的赤黑臉來,上面油光可鑑,兩隻大眼像一對四十瓦的燈泡,聲若洪鐘,用喊口號的力量說:「趙書記忙埃」不由分說就往裡面擠。趙離退到門邊,想,這是哪兒的幹部,怎麼一點規矩也不懂?胖子龍驤虎步,進來後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趙書記不認識我啊,那天你到我們局視察,我們不是還握過手嗎?」說著張開兩隻熊掌,裡裡外外看著,作出幸福回味之狀。趙離說剛上任時一天最多看過十幾個局委,沒有留下多少印象。胖子呵呵笑著,說:「那是當然,趙書記一天有多少事啊,哪能個個都記祝趙書記的講話我聽過好幾次,有水平,有口才,我總是對人說,看看,看看,人家是怎麼生的!我們男人也不勝人家趙書記啊,市委讓趙書記來新城當主要領導,選對了人,選對了人。」趙離心中好笑,真是大千世界,拍馬屁也各有不同。胖子接著一連串說出許多車軲轆話,趙離幾次攔都攔不住,被他說得如墜五里雲霧中,這當兒,趁他吐痰的功夫,連忙問:「你有什麼事,我今天有些累,想早些休息。」胖子又是一陣呵呵大笑,說:「好,好,趙書記為了我們新城日日夜夜操心,白天工作,夜晚還要找我們幹部談話,真是讓我們感動。我這人憨大心直,最喜歡直截了當,不愛繞彎子。」趙離聽他說完,一下覺得好笑,誰找這樣的幹部談話呀。但仍未動聲色,直截了當地說:「有什麼事,儘管說吧。」胖子這才道:「趙書記要我說,我就直說了吧,我希望能到開發區去,不過職務上要考慮個常務副主任。我這人,當家慣了的,適合擔任主要領導。對開發區工作我有一套完整的思路。我是這樣考慮的……」趙離敲敲桌子,打斷他的話:「想法以後再說吧,幹部問題需要集體研究,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胖子一揮熊掌,說:「你算了吧,趙書記,你說話還不算,有誰信埃」趙離皺著眉頭,轉過身去又拿起報紙,響亮地抖開,可是這一套送客的規矩對胖子全不起作用,報紙都抖破了,胖子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趙離藉口出去有事,想到服務臺打電話讓人過來支開胖子,奇怪的是服務員都不知到哪兒去了,連電話也鎖了起來。正想到樓上去找,胖子又笑呵呵地跟了出來,笑聲像透過擴音器一樣響亮地滾過走廊。趙離只好重新回到房間,告訴他縣委目前正在考察,她可以把他作為一個人選考慮。胖子這才站起身來,說:「那就這樣,今天我也有事,有時間再同趙書記談。」伸出熊掌要同趙離告別,倒好像是趙離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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