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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父母卻並不知道,或許出自對於疼痛的恐懼感,只此一次,他便不再找傻女撓癢癢了。傻女也不再認為他親近她是試圖撓她的癢癢,因而嚴陣以待,守身如玉。但是,他心中的渴念依然如故,而與生俱來的慾望似乎更加洶湧澎湃,問題是如何為自己洶湧澎湃的慾望尋找一條出路。當他一改遊蕩的天性,只對翠雲樓廊臺下的一個毫不起眼的旮旯情有獨鍾時,他的父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居然就是他移情別戀的地方。
原本可以悄無聲息默默做完的事情,卻總要故意弄出一些刺激、*的聲音取悅嫖客,同時也愉悅自己,這是很多*都自覺遵守的成規。特別是,臨街而建的鋪面使翠雲樓傳到外邊的聲音更直接、更清晰,也更刺激。每當斜街的菜市散盡的時候,他就會一溜歪斜,旁若無人地走到廊臺下的旮旯裡,背靠著廊臺席地而地。男女*的感覺對他來說並不是一種快活,反倒是從翠雲樓傳到街上的**猶如仙樂,使他快活,叫他興奮。他殘缺不全的心智不足以使他具備正常人的思維能力,卻顯然使他獲得了比正常人更加敏銳的聽力,正常人隱約可聞的聲音在他聽來如雷貫耳。所以,包括翠雲樓最隱秘的聲音在內,他似乎並不用心就能聽到耳裡,裝入腦中,藉此又揉又捏襠裡的寶貝時,又粘又稠的液體猶如一眼間歇性的泉水,把他的褲襠洇溼了一回又一回。
每看到這一情景,張景軒就會幸災樂禍地對張小旺說,翠雲樓扔了自己的門牌,可傻孩兒卻不但這個門牌掛在了胸前,自己還充當了翠雲樓的活門牌。喜歡站在廊臺上觀望街景的張玉娥,起初並不知道他在廊臺下邊的旮旯裡幹什麼,只以為他在那裡玩著只有傻瓜才喜歡玩的玩具。這一天,她彎下腰,探出腦袋,想看看能叫一個傻瓜樂此不疲的玩具究竟是一種什麼玩具。結果她大吃一驚。她慌忙喊來了丈夫。宗懷信也大吃一驚。不過,她發現的只是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行為,宗懷信則不僅如此,還發現了吊在他胸前的一塊門牌。
“那不是咱家的門牌嗎?”
“我早當垃圾扔了呀,什麼時候變成他的門牌啦?”
“這可不是他的門牌,這是這個倒黴的門牌和他這個傻大活人一起給咱家一起當門牌,叫咱家丟人現眼哪!”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攆他走呀!”
宗懷信並沒有一攆了事,而是押送犯人似地把他送到了泰和記說書場。向他的父母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之後,宗懷信又一臉嚴肅地請他們設法制止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傷風化的*行為。陳泰和和陳洪氏起初根本就不相信,說一個傻瓜小便失禁不值得翠雲樓大驚小怪。扒掉他的褲子一看,發現他的褲子上結著一層層半透明的硬痂,他們這才始信不疑,並一起羞紅了臉。向宗懷信賠完了不是,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三天後,陳泰和也像押送犯人似地把他和傻女往自己的老家——一個名叫馬坡店的小山村——押送並押送到西街口時,他以他那特有的滯澀而僵硬的動作回過頭來,對歪七扭八的斜街流露出戀戀不捨的目光,嘴唇抖抖索索,眼睛東看西看,幾乎要哭出聲來。
“媽!媽!”他像是後悔自己的少廉寡恥,又像是哀求母親的原諒,“不回老家啦!不回老家啦!”
可是,他的母親站在春生堂門後悄悄流著一個慈母的眼淚時,他卻不敢違拗嚴厲的父親,遠遠跟在父親身後,一步一回頭,一溜歪斜地朝著鎮外走去。
他喜歡遊蕩的天性決定他是一個無處不在人,他的存在是斜街一道獨特而有趣的風景。最初的日子裡,人們對他的離去還沒有留戀之情。當人們發現他很善良、很忠厚,猶如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紙,就開始懷念他了,懷念他從不惹是生非的秉性,懷念他從不傷害別人的厚道,懷念他從不吐露汙言穢語的口德,懷念他被正常孩子們欺負時所流露出來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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