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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一陣風地跑開,似乎生怕跑慢了許成蹊就會吃完飯先走。
許成蹊站在原地怔了幾秒,放下餐盤,餘光瞥見時淺隨手擱置的試卷夾沒放好,露出幾張卷子邊,搖搖欲墜。
他彎腰撿起,照原路裝回,手指倏地一頓。
封面內頁,夾在一沓試卷外圍,格格不入卻存在感極強的精美畫稿,撲入許成蹊眼中。
與他本人重合。
淡黃的光氤氤氳氳地照下來,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線條,陌生而熟悉,是他從未想像過的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另外一種存在方式。
是他,但又因著作畫人天馬行空的創作,那張早已習慣收斂一切情緒的臉,被賦予了生動的鮮活的表情。
許成蹊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起身放好,平靜地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時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麻辣燙過來時,摘下耳機,隨意放在試卷夾上,沒發現那細微的幾近悄無聲息的變化。
「學長,食堂阿姨對你好像有些偏心啊。」時淺夾起一片培根,吹了吹,看到許成蹊堆得冒尖的菜,開玩笑。
這呆子,還真是老中青三代婦女通殺,阿姨平時給他們盛飯,舀起一勺起碼要抖三次,放到小盤裡只能勉強蓋住底兒,而且每次都能精準地把肉抖下去。
許成蹊安靜吃飯,沒接話音,只是在看到時淺飄著一層紅通通辣油的碗時,很輕地蹙了下眉。
時淺渾然不覺倆人簡直是清淡和重口的兩個極端,把沒被辣椒充分浸染的年糕按下去,等著它淋滿一身鮮亮的辣油,這才心滿意足地咬了口。
飯吃一半,時淺看到許成蹊的餐盤已經見底,著急,連忙加快進食速度,結果被保溫效果賊好的辣湯燙到舌頭,直接成了火娃。
她睜著一雙瞬間盈淚的眼,拿手扇風學七仙女的招牌動作拼命降溫:「學、學長,我快吃完了,你等我——」
燙嘴rap還沒說完,許成蹊已經放下筷子,時淺忙端起碗準備跟上,忽覺面前光一暗。
「蹊蹊,吃飯呢,喊你打球你怎麼沒來。」一身形高大的男生坐到許成蹊旁邊,穿著球衣,手裡轉著陀螺似的籃球。
時淺臉一沉,冰冷的眼刀子就要射向這個稱呼如此親暱的男生,後者正巧朝她看來,一張有些熟悉的俊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圈,緊接驚喜地睜大眼:「喲,小淺淺,你都長這麼大啦。」
時淺小臉愈黑:「喊誰小淺淺,我認識你嗎?」
男生故作誇張地捂著胸口:「我是你揚揚哥啊,你忘啦,當年你在辦公室補寫作業,都是我一邊陪你嘮嗑一邊幫你望風,你遇到不會的題還都是我幫你做的。」
「還有,你為了不想罰站還求我給你紮了個稻草人,穿著你的衣服,放走廊糊弄我媽,你那個時候也就一米六吧,才到我肩膀這。」他邊說邊拿手比劃,看著坐在那依舊只露著一張小小巴掌臉的姑娘,驚奇,「你這麼多年是一點兒都沒長高嗎?」
時淺睥睨地伸長腿,被他那句「我媽」喚醒久遠的記憶:「你是楊老師的兒子,祁揚?」
祁揚嗯哼:「喊誰全名呢,沒大沒小,叫揚揚哥。」
時淺自動忽略,盯著祁揚自來熟地勾上許成蹊的肩膀,眼睛微不可察地一眯,慢吞吞地冷了音調:「學長,你不介紹一下?」
一直沒說話的許成蹊淡淡掃過兩個明明聊得熱火朝天的舊友,正要走人,祁揚又把他按了下去:「小淺淺,你還不知道吧,你面前這位在你們學校兼職的許老師是我舍友,我倆一個專業的,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時淺下意識朝倆人褲子掃了眼,除了不合適,啥也沒看出來。
「祁揚學長,連你都能考上江大,看來你們學校也沒那麼難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