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逆軍(8)(第1/2 頁)
在城頭守軍的目力之外,大雪漫天,遮蓋住人與馬的視線。
可兩支軍隊生死廝殺的聲音卻穿透雪幕,不住地傳來。
一隊明顯也是被打散的宋軍輕騎在雪中艱難跋涉。
領軍的是一個絡腮鬍子的高大騎將,他拎著柄形制駭人的斬馬刀,甲冑上全是血,白色雪花沾在上面,轉眼也被染紅。
“有意思了,汴京城下,除了咱們,竟還有兵馬在廝殺?”
他聽見這些喊殺,索性勒住馬,使了個眼色。接著兩騎輕騎離開隊伍,馳上附近高地。
“韓統領!南邊一里開外,似乎有大隊人馬交戰!”
一名斥候很快回報,可是風雪遮天,他們也看不見戰況。
“都這時候了還沒有被擊潰,反倒鬧出這麼大片動靜……不知道哪路的兵馬這麼能戰……走!我們過去看看!”那騎將掏出酒囊,將裡面最後幾滴烈酒灌入肚子裡,而後才戀戀不捨地把酒囊寶貝地收到鞍後。
十幾剽悍精銳的輕騎跟在他的馬後,每一騎的馬脖子上多少都拴著幾個女真人頭。
他們雖然也一個個戰得人困馬乏,可聽到這個命令,居然也沒有任何懼色。
有些騎兵甚至還擦著自己的兵刃策馬趕了上來,笑著打趣:“統領這是要救他們?若我說帶著那些累贅有甚意思,憑咱們這十幾人馬,風雪之中來去無蹤的,就是殺穿他們女真大營又有什麼難的?”
“就是,就是!潑韓五,救那些廢物也不計咱們軍功,有這氣力還不如再尋一隊女真哨騎殺了,也好給我回去娶婆娘再攢點本錢。”
那統領隨手用馬鞭輕輕抽了回去:“不過是殺了兩隊落單的女真騎軍,看把你們能的!你韓老子要是有殺穿女真大營的本事,這時候應該已經坐在汴京城裡面吃酒,也不至於為了那點賭債頭疼了。”
他手下叫的是自己諢名,他也沒有半點生氣,反倒頗有些混不吝地回答:“你們這些混球耳朵都給我們豎起來!這見鬼的天氣,女真韃子可比咱們適應,可別再叫他們給打了埋伏!”
“知道!韓統領!”旁邊一員騎將笑吟吟地策馬高速掠過,“別看咱們就這麼點人,可都是伐西夏、平方臘,燕雲、河東一路血戰過來的!還能不明白這基本的道理?周圍高地都有咱們兄弟警戒,你就放心帶我們衝陣便是!”
可是那騎將話音剛落,周圍便傳來尖利的嘯聲,西北處只聽見一聲:“金軍騎軍!二十有……”接著,那高處的斥候便被幾支羽箭射中,連人帶馬軟軟地倒在雪丘之上。
姓韓的統領見狀沒有半點猶豫,提刀向那方向一指:“搶下那處高丘,能碰就碰一下!直娘賊,那處戰場到底打成了什麼樣子,怎麼女真人也在往那邊支援?”
這統領剛要再說些什麼,自己卻沒忍住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惹得旁邊的軍士一通嘲笑:“潑韓五,怎麼這麼點雪就染上風寒了?當年殺西賊的時候,你可是雪地裡貓了一天一夜……這是年紀大了?還是當上了統領身子骨就軟了?”
“閉上你的狗嘴!”
姓韓的騎將也毫不猶豫地笑罵回去:“女真人的號角催命一樣響,肯定是戰事不順!趕緊宰了眼前這些礙眼的廢物趕過去幫忙,不要只顧著割頭。這二十人頭,我潑韓五都給你們都記下了!”
……
刺耳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宋騎軍指揮使劉國慶仰頭看著陰霾的天空和密集落下的雪幕,視線中只有一片血光。
他的面甲破碎了,一名金人輕騎在極近距離放箭,冷箭被面甲擋住,可是破碎的金屬也劃傷了他的左眼,讓他看這天地一切都只剩下血色。
他的兄弟們被壓在一片綿延起伏的雪丘窪地中,分割開來,只能三五成群苦苦支撐。
那個精